楚南夕和柳氏二人一同闭了嘴,连忙行礼告罪——
“陛下息怒,臣妇只是一时过于担忧。”
陆祁安已经清醒过来,即便是中了蛊毒但一时之间于姓名倒也无碍,荣帝不好继续杵在这里,只能带着众人先行离开。
陆祁安又休息了一会儿,二人这才离开皇宫。
回府的马车上,楚南夕几次抬头朝他看过去。
最终还是他自己看不下去,率先出声打破了马车内这有些诡异的气氛,“你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莫要憋在心里,免得伤了身子。”
“倒也没什么,只是……太医与弦月圣女所说的蛊毒……”
她还是有些犹豫,虽然知道柳氏并非是他生母,瞧着如今的模样大抵也是厌恶他的,高门大户里用一些腌臜手段也都是寻常手段,可如今若是真叫自己说出来,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你不必放在心上,什么蛊毒都是一些无稽之谈,我或许只是自己身子骨弱了些罢了。”
“我们如今已经是夫妻,夫妻之间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原本也是担忧他,之前只以为是他自己身子的缘故,这才想法设法的让人给他熬补身子汤药,如今既然找到了症结所在,自然是竭尽全力也要去除体内的蛊虫。
“重赏之下,必有神医——”
楚南夕心里不住的盘算着自己如今手里的现银,和一些能够变卖的陪嫁。
至于那几个铺子盈利,也能完全支撑日常开销。
陆祁安脸上闪过一抹无奈,“重金之下未必是神医,也有可能是骗子。”
“就算是骗子,也总要试一试,只要有希望我们就不能放过。”
看着她满脸的认真模样,陆祁安心里若是说不敢动自然是假的。
马车骤然停下,同时也打断了他心里的触动和想要说出口的话。
对此,楚南夕并未有任何察觉,率先一步出了马车。
因着对他放心不下,倒是没让人重新躲回书房,反而强硬的把人推回房里休息。
俩人才踏进清风苑,弦月圣女便登门拜访。
楚南夕就算心里有什么疑虑和怀疑,也不敢在耽搁,连忙叫人请去偏殿。
“弦月圣女。”楚南夕欠了欠身。
既然是有求于人,难免要把自己姿态放低一些。
“陆少夫人无需多礼,你若是不嫌弃唤我弦月便好。”
弦月微微一笑,连她都险些看呆了。
心里不免有些吃惊。
“陆少爷呢?我能去见见他吗?”
面对弦月她作为女子,心里的第六感疯狂叫嚣。
却又偏偏不能说出任何阻拦的话,就算心里百般不愿,也只能把人引去寝殿。
好在瞧着陆祁安看着弦月时,并没有任何出格的神色和动作,只是眼底的神色略有些复杂。
有些控制不住的捏紧手指,心里默默警告自己,都是错觉,她们二人之间清清白白——
“不知陆少夫人可否让我们二人单独说话?”
弦月并未上前,而是侧过身子瞧着她。
“不必了,我夫人不是外人,没有什么可以避着她的。
况且,现下已经是晚上了,你我若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会惹人非议。”
对于陆祁安如此干脆果断的拒绝,她心里若说没有意外,自然不可能。
弦月视线来回在她们二人身上转了好一会儿,似是才接受这个事实,重新开口说着“之前在宫里,人多口杂有些事我倒是不方便说,这才会特意登门拜访。”
听着这话,楚南夕心里有了猜想,满怀期望的朝她看过去。
“陆少爷所中的蛊毒,虽然凶险阴毒了些,倒也不是不能解开。”
“还请圣女明示。”她忍下心里的激动。
“南诏国以北,哀牢山深处……有一种浑身雪白色的蝉虫,若是能碰上,便可引出他体内的蛊毒。”话音微顿,视线落在俩人身上时,隐隐又带了些担忧,“只是这哀牢山内怪兽居多,不仅山路崎岖难走,就是其中瘴气和蛇虫鼠蚁,也是众多。
就连我们南诏国子民也被视为禁地之所,从不敢轻易踏足。”
“多谢圣女告知,我们会尽快前去。”楚南夕颇为认真的点头。
既然有希望,她就一定不会放弃。
“若是想去,你们就尽快动身。”从衣袖里拿出一粒丹药递过去,“此药服下,我只能保他三个月内蛊毒不在发作,若是三个月内不曾寻到那蝉虫,届时原先被丹药所压制下去的蛊毒会尽数爆发出来,生死只能尤命了。”
夏荷把默默拦在外头,自己快步跑进来说着——
“少爷,少夫人,老夫人听闻圣女过来拜访,特意叫人过来请圣女前去。”
“平日我这里谁过来,也不见得她有这样好的兴致。”
楚南夕冷哼了一声,心里对柳氏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
陆祁安已经断了双腿,丝毫威胁不到陆怀之的世子之位,她却仍旧不肯放过他们,足以见得其歹毒的心肠。
弦月离开后,陆祁安仍旧那样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看着她,似是想要劝说却又不知道应该从何开口。
“夫君不必说了,不过是座有瘴气的山罢了,咱们多带几个会功夫的小厮过去,想必不会出什么事。”
“你不必为了我做到如此地步。”
“我既是为了夫君,也是为了自己,夫君不必在劝了,收拾收拾东西,过几日咱们就启程吧!”
眼瞧着她下定决心,陆祁安深知自己在软下去我没用,只能在心里暗暗发誓,势必要护她周全。
竖日一早,江绾绾火急火燎的跑过来,直嚷着要见陆祁安。
“江小姐与世子也是婚期将至,如今若是被人传出去,这样大张旗鼓的来瞧着夫君,只怕有损江小姐的清誉。”
她哪能轻易让人进去,若是传出去可还了得,就算江绾绾不要这张脸,她还得要呢!
用整个身子,把房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气的江绾绾恨不得上手扒拉开她,夏荷在一旁掐着腰,也是一副虎视眈眈的瞪着她。
若是她敢上手扒拉人,夏荷也绝不会让自家少夫人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