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顾楠说话,戚静静按捺不住,火冒三丈跳起来。

    “我她娘的真是忍不了你们这种嚼舌根子的女人,今儿我先替顾姐姐教训你。”

    一拳头狠狠砸了出去,孟云裳吓得忍不住尖叫起来。

    这时,一道人影闪了出来,一把握住了戚静静的拳头。

    来人身穿一身白色锦绣长袍,腰间束着银色玉犀腰带,衬得他身材颀长。

    握着戚静静的拳头只微微一用力,将她的力道化去,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腕。

    “戚静静,你静静。”

    戚静静愣了下,再一听到这久违的说话方式,一双眸子瞬间瞪得圆圆的。

    “爱哭鬼,你回来了?”

    沈铮额头青筋跳了跳,英俊的脸顿时就黑了。

    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我早就不爱哭了。”

    “我管你爱不爱哭。”

    戚静静试图甩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甩不开。

    顿时大怒,“你放开我,让我教训一下这个爱嚼舌根子的女人。”

    沈铮眉峰微挑,却没松手。

    “怎么几年没见,你还是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你说谁炮仗呢?你个爱哭鬼,我看你是活腻了。

    敢拦着姑奶奶我行侠仗义,我灭了你。”

    戚静静不管不顾地抬脚踢了过来。

    沈铮轻松躲过去,扯着她的手腕硬生生将她扯离了原地。

    “这事轮不着你管,你先给我离开这儿。”

    “我不管谁管,我不能让她们这么欺负顾姐姐。”

    “放心,你的顾姐姐吃不了亏。”

    戚静静正火冒三丈呢,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愣了下。

    “你怎么知道?”

    沈铮眸光微垂,随后又用下巴往前点了点。

    “诺,你看那是谁?”

    戚静静转头看过去,见谢恒出现在前方不远处。

    抱着双臂,一副冻得哆哆嗦嗦的样子,正大步朝着园子里走。

    “这不是谢世子吗?他去了肯定也要欺负顾姐姐呢。”

    戚静静顿时急了,拔腿就要往回走。

    沈铮一把抓住她往回一扯,却没控制好力道,一把将戚静静扯进了怀里。

    少女柔软芳香的身子倏然撞上他的胸膛,沈铮浑身一僵。

    下一秒却嘶叫一声,龇牙咧嘴瞪向戚静静。

    “你踩我做什么?”

    戚静静叉腰瞪着他,“活该,谁让你拦着我去救顾姐姐了。”

    沈铮一把又将她捞回来,“今日用不着你行侠仗义,相信我,你顾姐姐不会有事的。

    走,我带你去看一出好戏。”

    戚静静满脸狐疑,“什么好戏?你怎么确定我顾姐姐一定会没事?

    你敢不敢给我发誓?若是我顾姐姐有事,我定打得你满地找牙,你爹娘都不认得你。”

    沈铮牢牢抓着她的手腕,无奈叹息,“我发誓,行了吧?”

    戚静静哼了一声,这才跟着他往回走。

    园子里,如眉总算打完了二十巴掌,淮阳郡主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顾楠这才慢悠悠看向孟云裳,似笑非笑。

    “谢世子夫人刚才说什么?你敢不敢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孟云裳看着淮阳郡主的嘴唇肿得像大肠似乎的,汩汩流血,吓得脸色发白。

    转念一想她可不是文昌侯夫人,她背后还有安郡王府撑腰呢。

    顾楠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她。

    当下稳了稳心神,道:“我说恒郎一心扑在我身上,对我宠爱有加,都是因为你......”

    “云裳。”谢恒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孟云裳的话。

    没等她反应过来,谢恒便急匆匆走过来,气急败坏瞪着她。

    “你在搞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打发人去前院把我的披风拿过来穿?

    刚才突然起了阵冷风,快把我人都冻僵了。

    你不是带着披风来的,有披风不穿,穿我披风做什么?”

    他不满地埋怨着,一边去解孟云裳身上的披风。

    谢恒从前院一路找过来,整个人都快冻僵了,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形。

    等他把披风穿在身上,身上暖和些才注意到孟云裳风中凌乱的脸色。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冷了?你的披风呢?赶紧穿上啊。”

    孟云裳浑身直打哆嗦,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气的。

    顾楠嘴角微勾,面露讥诮。

    “原来这就是谢世子夫人所谓的宠爱有加,也不过如此嘛,并不值得人羡慕呢。”

    “你!”孟云裳脸色孟云裳的脸如同开了染坊一般,又青又红,却一个字都没办法反驳。

    “哈哈哈哈。”

    戚静静站在园子门口笑得直不起腰来,用手指点了点孟云裳,满脸嘲弄。

    “京城的新鲜事确实比雁门关的要多啊,我长这么大,见过卖假药的,卖假发的,这假恩爱还真是头一次见呢。

    连送披风的桥段都要自己安排来送,这算什么?真是笑死个人啦。

    有句话你大概不知道,叫假装恩爱,死得很快,哈哈哈。”

    伴随着戚静静的嘲笑,周围的女眷看向孟云裳的目光也满是嘲弄。

    毕竟刚才淮阳郡主和孟云裳婆媳俩一唱一和,吹嘘谢恒对她有多宠爱。

    整了半天是自己自导自演呢。

    孟云裳既尴尬又恼恨,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心中暗骂淮阳郡主出的馊主意,如今淮阳郡主晕倒了,徒留她一个人难堪。

    孟云裳一脸委屈地掩着脸,咬牙对谢恒道:“我与婆婆不过是好心劝说王妃几句。

    谁知王妃就翻脸不认人,让人将婆婆打了一顿。”

    她说着往旁边让了让,谢恒这才发现被人挡住的淮阳郡主。

    不由大吃一惊,“母亲。”

    孟云裳掩面而泣道:“可怜婆婆没做错什么,却被人无端掌嘴二十,哪里能受得住。”

    谢恒吩咐谢家的丫鬟先将淮阳郡主扶下去,皱眉看向顾楠。

    “你和王爷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也不用在外面强颜欢笑,又拿我母亲出气。”

    顾楠忍不住被气笑了。

    她和萧彦这点事,这是闹得全城皆知了吗?

    “你母亲污言秽语侮辱本王妃,我罚她是她该罚,至于.....

    呵呵,谢世子真是好笑,我是不是强颜欢笑,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谢恒深深看着她,眸色复杂。

    “当初我就说过,摄政王他不会真心对你的,你偏不信。

    如今看看,是不是应验了我的话?他今日能冷落你,改日便能娶侧妃纳新人。

    这就是你一心与我和离想过的日子?我只问你,如今你可后悔?”

    话音一落,园子门口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冷嗤。

    “她若不与你和离,才会后悔!”

    顾楠抬头看去,只见萧彦不知何时进了园子,正大步朝着她走过来。

    她不由心口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