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先别急,看看他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好的。”陈延禹回应道,他的回答既是对高兴的答复,也是对车远均的确认。
楚昊也同意这个看法,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位专家会将这样一件明显的宋代瓷器误认为清代的。
两人把物品收好,向车远均表示感谢之后便离开了。
离开时,他们还在小声议论:“捡了个漏、捡了个漏。”
为了验证车远均是否有不良用心,两人开始在主会场内闲逛。
正当楚昊差点再次与一些古董爱好者发生争执时,一名活动组织者找到了他们。
“刚才是否是你们二位让车老师鉴定过那件龙泉窑瓷器?”
“是的,怎么了吗?”
“因为你们这件确实是真品,根据活动规定,你们有权与车老师进行一次私人交流。你们有兴趣吗?”
陈延禹没有立即回应,他在等待高兴的指示。
毕竟高兴也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之一。
“我没听说过真品还需要私下交流的规矩。”高兴回想道。
即便有这样的潜规则,一件清代的龙泉窑似乎也不够格。
“不过你们可以去看看,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的。”楚昊点头应允。
……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陈延禹和楚昊来到了展厅旁边的一间办公室。
“请两位把手机收起来,这里不允许拍照。”
“没问题。”陈延禹随口答应。
但他只是关闭了摄像头的视频功能,保留了录音,并用头发遮住了耳朵上的一个耳机,以便于继续与高兴保持联系。
在办公室里,车远均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房间里还有另一位人物,当高兴听到介绍说是苏老板时,立刻意识到这是车远均的老朋友——苏仁颖,一个在伪造证件方面颇有手段的人物。
高兴之前曾与他通过电话,因此对他有些印象。
然而这一次,苏仁颖换了个身份,自称是一位热爱收藏历代龙泉窑瓷器的江浙富商。
他自我介绍道:“坦白说,我正在筹备一家靠近龙泉窑遗址的青瓷博物馆。”
“二位手上的这件顺治时期的龙泉青瓷,我已经寻找许久……”
陈延禹虽然不是行家,但他跟随妻子参与过几次古董交易,很快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显然,对方是想进行交易。
于是他直接问道:“那么,您愿意出多少钱呢?”
“需要说明的是,我们俩都是学生,这件东西是我们用生活费在古玩市场买到的,现在出售是为了筹集学费。”
“那么……你们的学费是多少呢?”苏老板继续询问。
“您先说说能给多少吧。”
陈延禹和楚昊通过耳中的设备,听到了高兴对苏仁颖的背景介绍,心中明白这是一个圈套。
所谓的鉴定专家故意将真品说成廉价古董,然后找来帮手以收藏为名低价收购。
纯粹的欺诈行为。
“我的最高出价是四万元。”
苏仁颖在心中盘算着价格。
车远均给出的评估价是三万元,他觉得稍多一些出价,显得更有诚意,同时也不会引起怀疑。
他并不知道,当他还在考虑价钱时,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却在盘算他的法律责任。
“真是巧啊,我们的学费正好也是四万元。”楚昊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说道。
“但是上学还需要购买学习用品,苏老板,您看能否再多加一点?”
“要加多少呢?”苏仁颖觉得有谈成的可能性,脸上露出了笑意。
“再加四万元如何?”陈延禹回应道:“毕竟我们是学生,通常价格都会打折不少。”
“这太多了,顶多再加两万元。”
“三万元如何?”楚昊试图讨价还价。
两人一唱一和,装作缺乏经验的学生模样,表现得十分逼真。
“让我插一句。”
眼看谈判接近尾声,一直沉默的车远均终于开口,打算说句公道话:
“老苏,他们是学生,是国家的未来,你应该大方一些。”
“否则我作为中间人,面子上也过不去。”
他这句话,实际上是在暗示成交价为七万元。
苏仁颖也随即配合,同意了陈延禹的提议。
两位老谋深算的人,遇到了两个年轻对手,彼此之间的演技倒是相当契合。
很快,就到了付钱签约的时刻。
在准备合同时,高兴听到苏仁颖打算用化名,立刻提醒道:“合同上要写上车远均的名字。”
现场的两个人按照这个建议行事,提出了这一要求。
车远均显得有些迟疑,没有立即同意。
“车老师,我们信任您,所以才愿意卖给苏老板,况且我们也付不起律师费。”
车远均想想,也对。
这正符合这两个年轻人的身份。
“好吧,我就当个见证人。”
他装作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说道:
“老苏,如果你买了之后想赖账,可以直接找我。”
“不会,不会的。”苏仁颖连忙摆手笑着说。
“是啊,谁会怀疑车大师呢?”陈延禹也跟着笑了起来。
交易完成后,两人迅速离开了现场。
紧接着就开始打电话,询问诈骗要判多久,也告知了楚领袖,龙泉窑瓷器卖了七万。
楚领袖听后就坐不住了。
什么车老师、苏老板的,他直接就想把他们叫去问话。
根本不考虑给方律师留下发挥的空间。
还好高兴及时介入,劝住了楚领袖。
让他冷静下来,先把鉴宝活动进行到底,然后再采取行动。
“可我总觉得,你是怕自己的活动亏本吧?”楚昊质疑道。
“你这是在说啥实话呢。”陈延禹站出来支持高兴:“我认为兴哥是想让方律师有更多操作空间,这样车老师被判的时间可能会更长一些。”
多长时间?
可能比程二爷的还长,很有可能冲击“十年有期徒刑”。
这一点,高兴确实觉得是个意外收获。
他真正关心的,还真如楚昊所说。
“我确实是怕活动亏钱。”
反正都是自己人,坦白一下又何妨?
“不过,亏的不是我自己的钱,也不是工作室的钱,而是合作的拍卖公司的钱。”
“明天我就要去羊城参加一个活动,并且将继续与他们合作。”
虽然高兴人还在临大,但他的心早已飘到了羊城的活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