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厉兰真的找不到话来说。
她尴尬地看着擦完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的姜楠。
心里有些难受。
刚刚她明明帮了姜楠啊。
姜楠对她,为什么还是如此冷?
但厉兰一想到自己之前对姜楠的那些恶言恶语,也就觉得自己这是活该的。
“楠楠,你骂得对,二姐确实是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了。”
厉兰很快认清自己。
老太太是看得出来的,姜楠根本没想过要原谅她们。
而且还很烦她们。
所以,她拉了拉厉兰的手,提醒道:
“兰儿,楠楠怀孕了容易累,她现在需要休息了,我们走吧。”
然后,望向姜楠,慈祥的眼里满是内疚,“楠楠,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和你二姐这就走。”
姜楠起了身,准备送:
“妈,该休息的人是你。”
“你这刚做了手术的人,别有事没事往外面跑。”
“不然李爷爷白给你做手术了。”
“他大晚上的跑过来给你做手术,也是挺不容易的。”
老太太连连点头,“是,妈知道,妈一定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两母女很快识趣地离开了这里。
厅里只剩下厉寒和姜楠。
见她刚刚喜欢吃那薄皮的三红柚,他帮她又剥了一瓣。
撕开皮,递给她,“今天解气了吧?”
“谢谢!”她接过来,尝了一口。
这三红柚,是格外的甜。
她边吃边说,“谈不上解气,因为我根本就没生气。”
停顿下来,她又说:
“厉寒,我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
“我不打算和你二姐还有老太太,握手言和。”
“她们是曾经拿起刀子,伤害过我的人。”
“如果我原谅她们,那就等于又把刀子递到了她们手上,再次给了让她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
“虽然我知道,你二姐和老太太骨子里不是坏人,但我始终是外人。日后若是再发生什么事情,信任的基石是很容易再次破裂的。”
她始终清醒。
厉寒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我说过,不管你做什么,我永远支持你。”
“让我好奇的就是这一点。”姜楠托着自己的脑袋,无比怀疑地打量着他。
然后,又道,“她们才是你的家人,你却一直偏袒我,到底为什么?”
“你是不是答应我,要跟我合作一辈子?”厉寒反问。
她点头。
厉寒又问,“不管我们是合作关系,还是真夫妻关系,是不是剩下的一辈子时间里,你才是我的那根拐杖?”
这话好像有道理,但又没道理。
姜楠点了点头,立即摇头。
“就算是合作一辈子,你这么有权有势,也用不着我来当你的拐杖啊。”
厉寒若是需要拐杖,多少人会送上门来。
她对他来说,其实可有可无啊。
所以,她还是搞不明白。
拉住她的手,厉寒从容不迫道,“我这个人疑心重,用着的人合适的话,不喜欢再换。而且我也喜欢从一而终。”
说话间,他的手指已经强势霸气的,挤进了她的指缝里。
与她的掌心紧紧贴合。
这样细小的动作,姜楠已经很熟悉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抽手,而是打量着他,“厉寒,你这样会让我有种错觉。”
“什么错觉?”厉寒与她四目相对。
她想了想,犹豫片刻后,还是大胆说出来,“我会以为你想取悦我。”
“我就喜欢跟聪明人对话。”厉寒刮了刮她的鼻尖,“恭喜你,开窍了。”
“这话我就当是玩笑话吧。”姜楠把手抽出来。
然后起身,站起来,“谁会取悦一个怀孕的女人?”
回应她的,是厉寒的一声苦笑。
这个女人,始终以为自己很理智。
他笑了笑说,“那你就当是玩笑话吧。”
“困了。”她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我上楼睡会儿。”
走了两步,身后的厉寒问,“姜楠!”
“嗯。”她回头的时候,长长的头发轻轻飘垂。
一张清丽脱俗的脸蛋,在这柔顺的长发中,显得更加静美婉约。
确实是人如其名。
姜楠,江南。
美的像是江南的风景一样,安安静静,又柔软细腻。
厉寒看着她,补充了一句,“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怼起人来,哪来的那么多犀利言辞。”
姜楠笑了笑,“等你见过的奇葩足够多,自然就犀利了。”
她身边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奇葩?
“厉寒,论起怼人的犀利言辞,彼此彼此。”她露出赞美的眼神,“你也毫不逊色。”
厉寒的眼神里,突然多了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很早以前,跟人学的。”
姜楠想了想,道,“我最崇拜干脆利落又犀利锋芒的人,改天要好好拜会一下。”
厉寒看着她道,“以后有机会的。”
……
老太太和厉兰回到家后,给陆淮书打了个电话。
老太太严肃道,“淮书,你回来一趟,现在,马上。”
“外婆,我马上要开会。”陆淮书边走边说,“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好吗?”
“不行,现在必须回来。”老太太的语气是生气的。
陆淮书向来很听老太太的话,只好答应了。
正好这时,云骁从他身边经过,准备去会议室。
他拉住云骁,“云叔,今天的会议你主持一下。我要回去一趟。”
“淮书,你家姜帆是不是出事了?”云骁反问,“今天中午,我看见她蓉城形象大使的宣传照,从时代广场多媒体大屏幕上撤下来了。”
陆淮书脸色一沉。
想到姜帆的事情,他觉得很丢脸,“应该是小舅出手了。”
“哦……”云骁特意观察着他的脸色,“看来姜帆的人设要塌方了。陆淮书,你应该知道一些内幕了吧。”
不然也不会是如今这副又悔又恨的脸色。
陆淮书默认,“……”
“眼睛瞎了没关系,去治一治。”云骁拍了拍他的肩,“下次别再看走眼就行了。”
回到厉家别墅的陆淮书,什么事情都不知晓,便直接挨了厉兰的一个耳光。
厉兰气的发抖,“我原本是以为,你是有些分寸的。没想到你和姜帆做了那般不要脸的事来。你没离婚,你跟她鬼混在一起干什么?”
轮椅上的老太太,把今天姜帆拿着二人白日宣淫的视频,跑去威胁厉寒的事情,说了出来。
然后,无比失望道,“淮书,你本是外婆最骄傲的一个孙子,没想到你也如此糊涂。”
“都是孙儿的错。”
陆淮书意识到自己确实是行为不检点。
“孙儿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狗男人。”
被打了这一巴掌,他没有丝毫怨言。
“我知道怎么做了。”
晚上,陆淮书去了姜楠的别墅,按下了门铃。
来开门的人,是姜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