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身为华夏当代首屈一指的书法国画大家，别说他知道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真迹收藏于宝岛博物馆内。
光是凭他的眼力，也能看出这字帖是幅赝品。
不去点破，只是觉得当众说出来不好。
所以一见纪凡想说，才会阻止。
可纪凡闭嘴虽快，程宇轩还是听到了。
一个穷逼而已，难不成还想对自己手中的字帖评价一番？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程宇轩感觉找到了贬低纪凡的机会，歪嘴一笑：“纪凡，你想说什么？难道你也懂书法，想鉴赏一下《快雪时晴帖》？”
怪只怪，他先前没能听到夏建国说纪凡书法天赋很好，而且还想让林渊其起为徒。
不然他此时，也不会说出这番蠢话。
“没什么，不必了！”林渊不让自己多嘴，纪凡也就不准备多讲，去让对方难堪了。
可程宇轩却不打算就此作罢，一脸玩味的讥讽道：“不必了？我刚刚可是听到你要评价这幅字帖的。”
“难不成你是不懂装懂，怕自己说错了话，让大家笑话吗？”
纪凡面色一沉。
本来他还没觉得程宇轩如何，现在看来是自己走眼了，这家伙明显是在针对自己。
至于原因？
除了夏诗韵，还能因为什么，总不会嫉妒自己比他帅吧！
“咳咳！”眼见气氛有些不对，程老爷子轻了两声，好心提醒道：“宇轩，不要乱说。”
“刚刚你夏爷爷已经说过，纪凡的书法天赋很高，他已经见识过了。”
程宇轩喜欢夏诗韵，这在程家根本不是秘密，程老爷子自然明白他为什么要针对纪凡。
可程宇轩心中再不满，也不该当着众人的面去说那些话，实在是太失礼了。
但程老爷子的好心提醒，却如同一把尖刀扎在了程宇轩的心里。
什么？这穷逼竟然真的懂书法！
程宇轩眼底恨意又是浓了几分，说话也是变得更加难听：
“哦，既然夏爷爷说你的书法天赋高，那肯定是不会错的，可你为何不敢鉴赏呢？难道你是怕把这幅字帖碰坏了，赔不起吗？”
贬低意味如此明显的话出口。
这回不只是纪凡，就连夏诗韵和夏建国，以及林渊的脸色，都是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在他们都准备帮纪凡说些什么的时候，纪凡却是轻蔑一笑：“一副赝品而已，碰坏就碰坏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也就你自己把它当个宝贝吧。”
此话出口，除了林渊之外，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了纪凡，其中也包括夏建国和夏诗韵。
程宇轩的眼神最为讽刺，一个不知在哪里学了点皮毛书法的乡巴佬，估计连真正的古代字帖都没见过。
在他想来，纪凡肯定是被自己说的恼了，才会在那胡言乱语。
“你见过古代字帖吗？是谁给你的勇气，敢说我这幅《快雪时晴帖》是假的？你知道为了买这幅字帖，我花了多少钱吗？”
“你花了多少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确实是假的，不过临摹的还不错，应该能值个千百块！”
“你别告诉我，你是花了几百上千万，甚至更高的价格买的它，那卖你字帖的人，肯定要乐开花了，难得碰到个大冤种啊！”
程宇轩给脸不要脸，纪凡还跟他气个毛啊。
怼起他来，自然是口中不会留德。
程宇轩被纪凡损的咬牙切齿，猛的从椅子上站起，伸手一指，大声喝道：“纪凡，你说谁是大冤种，你……”
但话未说完，就见程老爷子猛的一拍桌子。
“啪！”
“宇轩，你想干什么？马上给我坐下。”
“爷爷？他……”程宇轩也知道自己此时反应有些过激，可他就是不服气，还想继续去说。
程老爷子已然动怒，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又一次打断了程宇轩的话：“我说让你坐下，你听不到吗？”
“宇轩！没见爷爷都生气了么，还不赶快坐下。”赵惠兰眼见程老爷子动怒，赶忙将程宇轩强行拉回了椅子上。
程宇轩不情不愿的坐下，嘴上倒是没再说什么，可一双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纪凡。
他和纪凡的梁子，这回就算没有夏诗韵的关系，也是彻底结下了。
“让你们见笑了，都是我平日里太纵容他了。”程老爷子歉意的看着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林渊的身上：“林渊，这幅字帖，你怎么看？”
虽然程老爷子嘴上说着程宇轩的不是，但他终究是自己疼爱的孙子，所以心里肯定是偏向程宇轩的。
可这《快雪时晴帖》，自己又看不出真假，只能求助林渊。
当然，他是希望林渊可以碍于程家颜面，无论字帖是真还是假，当众都可以帮着程宇轩说话。
所以在询问林渊时，也是给了他一些暗示。
林渊心中会意，若放在平时，他肯定会选择帮程老爷子。
但眼前的纪凡可是自己的徒弟，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徒弟受委屈。
“程老，要让你失望了，我本不想坏了大家的兴致，所以并没打算去说什么。”
“可你现在问了，那我只能站在公正的角度告诉大家，纪凡说的没错，这幅字帖确实是赝品，真正的《快雪时睛帖》被收藏在宝岛博物馆，宇轩肯定是被骗了。”
“但这也不能怪他，因为这幅字帖临摹的手法很高，而且已经有些年头，就算是我不去细看，也很难看出真假。”
纪凡的话，大家可以怀疑。
但林渊的话，却没有人会去质疑。
程宇轩听的脸色一阵乎青乎白，说不出的难看。
“林渊大师，对不起，我没想到那个收藏家会骗我，是我眼力不够，太轻信人了。”
“没事，无论是古代字帖还是古代画作，就算是专业的人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何况是你了，以后多注意就好。”林渊皮笑肉不笑的回了程宇轩一句。
“林渊说的对，谁年轻的时候没犯错啊！宇轩你别太往心里去。”夏建国这时也开口了。
他先前其实挺担心纪凡的，怕他会被程宇轩的气势吓到，也怕林渊会帮着对方说话。
结果纪凡不但怼得程宇轩怒不可遏，林渊也说了实话。
这让他心里很是高兴，暗道自己担心的有些多余了。
不过就眼前这种情况，明显不适合继续留在程家。
所以在附和了林渊一声后，夏建国看向程老爷子：“程老头，小凡年轻气盛，刚才说话可能有些不太好听，你别太往心里去。”
“在这里坐了这么久，我也感觉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