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的目光投向赵如意,赵如意满脸的眼泪,他还沉浸在悲伤中,没有发觉被人怀疑了。
许宁挡在赵如意身前:“绝对不是如意做的。”
赵家兄弟他们知根知底,若是连这两个人都不可信,那真是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了。
小侯爷微微眯眼:“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许宁皱眉:“小侯爷,我知道你怎么想,可我敢保证,如意不会这么做。”
赵如意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他一脸的茫然无措,只说不是他做的。
小侯爷的手下说:“按照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兰姨是昨天半夜死的。”
那时候赵如意没来过。
小侯爷看向了那个看守的人,那人忙保证说:“属下昨晚绝对没有离开过,也没看见任何人进过她的房间。”
难道是自尽?
众人都觉得不可能。
于是小侯爷重新审问那个被抓住的刺,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浑身萎靡,就像是受到了及大的刺激,双眼涣散,可听说兰姨死了,她忽然笑了起来,然没多久便倒地而亡了。
这一变故叫众人都回不过神来,直到……
“外面来了一个人。”赵吉祥跑进来说:“他说是来看兰姨的。”
这是个很儒雅英俊的中年男人……
和回春堂掌柜的描述大差不差。
“舒兰呢?”他问。
许宁指了指屋子里。
那人点点头,进了屋子,看到死了的兰姨,他微微叹了口气,查看了一下兰姨的身体,说:“中毒死的,这毒七天一发作,若是不按时吃解药就会死。”
刺早给兰姨吃了毒药,逼她说出什么,可兰姨不肯说,就算知道了自己中毒也不说。
赵如意再次低声的哭了起来。
小侯爷却没耐心看他们演什么深情,他问中年男人:“你是谁?”
“小侯爷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他这话一出,就有无数个意思。
首先,他们的猜测都是对的,这是回春堂的东家,也就是当年走掉的秦家二少爷秦明厌。
秦明厌似乎并不意外裴濯他们找来,他的两鬓有些白发,岁月在他脸上镌刻出几分成熟的味道,他问:“你们看过尹在水的替身吗?”
众人点头,只有许宁心慌。
秦明厌说:“故事和我的经历很像……”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沉默了片刻说:“想必舒兰已经说过秦家的事了,那废话我就不多说了。”
他直接讲述了当年的经过。
秦明厌被裴小梦叫去给一个妇人接生。
“他们请了稳婆,可是妇人难产这种事,稳婆也没办法,至于我,我不像舒兰说的那样什么都不会,其实我会的东西很多,秦夫人不喜欢我,可大哥对我还不错,他偷偷的教了我很多,我学东西很快,也对医术很感兴趣,所以我的医术不比大哥差,有了我的帮助,那个妇人顺利的产下了一个男婴。”
他看向裴濯:“你是那个男孩吧?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她……尽管她当时很狼狈,可我从未见过她那样好看的女子。”
裴濯攥紧手指,内心惊涛骇浪,面上却平静,他问:“那个妇人没事是吗?”
“是的,母子平安,之后,有个男人出现了。”
他指了指小侯爷:“和你长得挺像,他给了我一笔银子,让我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我拿着银子离开后,就不想再回秦家了,当时正好遇到了一个商队,我就跟着商队去了南越,直到几年前我才回来,那时候我知道舒兰买下了秦家的宅子。”
小侯爷显然激动多了:“那个男人……他和那妇人……”
秦明厌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我是大夫,观察力还算是好,我觉得他们不是那种关系,那男人应该是受人之托照顾那位夫人的。”
小侯爷松了口气。
这么说来,他爹不是为了个女人私奔,根据兰姨的叙述,还有人一直在追杀那个女人,他爹才带着女人来到了这里……
那么……
那是什么人要刺杀他们?
裴濯的亲爹又是谁?
裴濯到还算是平静,这些结果他可能都想过。
“这么说来,你娘可能还活着。”许宁对他说:“只是后来因为某些事和你分开了。”
当然也可能死了,可许宁不想说出来的。
“你知道有人跟着兰姨,才不和她相认的吗?”裴濯忽然问。
秦明厌摇头:“也不是,我和舒兰相遇,是因为她病了,去回春堂看诊时候我们遇到了,不过我们没有相认。”
“为什么?”许宁不解。
秦明厌沉默了许久才说:“当年,我大哥和丫环私奔,是她告诉的秦夫人。”
众人都是一怔。
连许宁都觉得现实果然比小说要精彩。
秦明厌闭了闭眼,神色间满是疲惫,他说:“这些事虽然过去了这么久,可我始终没办法原谅她,她也没法原谅自己,不然不会来秦家宅子住着,这次中毒的事,她应该知道,却也没说……这是舒兰自己的选择。”
秦明厌叹了口气问:“你们知道尹在水是谁吗?”
裴濯不着痕迹的看了许宁一眼。
许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侯爷说:“不知道,不过总有一天我能把他挖出来。”
许宁身子抖了抖,别人说挖出来,她可能不信,可是小侯爷他……
他是真能挖人出来啊。
舒兰的后事是赵如意兄弟和秦明厌办的,他和众人告别,准备回南越去,以后没事大概也不会回来了。
秦家宅子的大门彻底的落了锁。
他们在兰姨的身下找到了一个盒子,里面有银票,地契,还有一封信,信上说,这些都是她这些年的积蓄,她无儿无女,就全都留给了赵如意。
同时还留下了一本书,都是兰姨会的独门针法。
赵如意抱着东西哭的差点昏过去。
这边的事情解决了,他们再次回到了府城,赵如意一直闷闷不乐,许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人在悲伤的时候也听不进去安慰的话,只能自己慢慢的消化。
许宁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