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大概是看咱家能快速在京市立足，且拿下京市的机械厂，他们对咱家的关系网有所忌惮。现在，咱家回到青川，就像是主动入瓮的鱼，只要他们手脚够快，手段够利落，就不怕留下什么把柄。”
“这些人是啥都想要啊，钱也要，脸也要。”
“所以，现在就看谁的定力更好了。”
王爸点点头。
所以，对于儿子第二次被带走，王爸只讶异于那帮人的手脚过快，却并不多担忧。
当时跟儿子的对话还历历在目。
见妻子听他拒绝后，不出声儿了，王爸就扭头看她。
这些年，王爸习惯了，将外面繁杂的事情阻隔在外，叫妻子能轻轻松松的活着。
如今这个事情也是。
但，看现在这个情况，好像不解释两句是不行了。
“之前我跟阳阳沟通过这个事情，”王爸斟酌着，想要将这事情里的危险淡化下来。
“姓李的他们一帮人，能在青川逍遥这么多年，不光是将青川市整个管理阶层落下了水，肯定还要更高级别的人物介入。”
看妻子表情柔和，认真的聆听，王爸才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这事情还是只在青川闹腾，肯定照旧能被那些人想办法给摁下去。”
王爸说到这里，有些紧张的摩挲着方向盘，又扫了妻子一眼。
“你的意思是，将我儿子弄进去，将这事情往更高层闹开？”
王妈语气平静，但放在膝上的手已经气到紧握成拳。
她不是想阻拦儿子和丈夫为这事情奔走，更何况，她自己也在努力为这事情奔走不是吗？
她生气的是，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后，丈夫和儿子将她排除在外。
害她各种忧心无助，还多此一举的，生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丈夫的判断。
“就，就是这个意思。”
王爸对上王妈平静的，几近冷漠的表情，有些后怕的伸手，抓住妻子的手，攥在手心里捏一捏。
像是讨好，又像是求饶。
“别生气，我怕给你说了，你更担心的睡不着觉。”
王妈沉默着撇过头去，望着外面不断后退的街景，好半天后，才叹口气。
“以后有什么打算，一定要跟我说清楚，不然，我会胡乱猜测，更加担忧。”
“我知道了老婆。”
就这样，王爸一直抓着妻子的手，单手握着方向盘，一路回到了家里。
现在是正月初十，距离他们原定回京的时间就剩两天。
到家，两人颇有默契的开始继续研究起之前调查的资料。
“你看这个，孩子受到伤害后，两夫妻迅速离婚了。丈夫另娶，生下一个儿子，妻子带着女儿回去了老家……”
王妈说着，眼睛闪亮亮的，看着王爸。
眼底全是重燃希望的喜悦。
“我看看。”
王爸从王妈手上接过资料。
看到这姑娘跟陈绯儿出自同一个学校时，王爸眉头皱了皱。
女孩是高一的时候被侵犯的。
当时也是跟朋友出去玩的时候，被李公子一帮人盯上。
刚开始，女孩被李公子的样貌和温雅的假象给蒙蔽了，以为人家和她谈恋爱呢，傻呵呵跟着那帮人出去滑冰。
晚上，女孩的母亲发现女儿没回家，找了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却发现女儿光着脚，衣衫不整的抱膝蜷缩在楼下。
女孩疯了，被送进医院检查的时候，从她体内发现150毫升精液……
显然，女孩被侵犯了，还是多人。
女孩的母亲心都碎了，学校、朋友，四处走访，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姓李的那帮人身上。
可是，还不等她这边动作，他丈夫就将她扇倒在地。
骂她们母女是一对贱人，不知廉耻，小小年纪，就知道招惹男人，被人轮了还不藏着掖着，现在闹到众人皆知的地步叫他怎么有脸见人。
又说，“我如果是你，就一头撞死，那还有脸活着。”
女孩的母亲是个家庭主妇，半生懦弱，可是，为了女儿，她动手跟丈夫厮打。
骂他畜生，不配为人父，不配为人夫。
骂他见钱眼开，为了一点钱，竟然恶毒至极，想要言语逼迫女儿去死。
就这样，根本没来及报案，女孩的父亲就将想要报案的女孩和她的母亲在家里解决了。
最后，男人大概还残存着那么一点点良知，或者，也是急于甩脱这一对儿让他‘丢脸的’母女，他提出离婚，并分了一半存款给妻子。
“我仁至义尽，之后，你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想必不用我再提醒吧？”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蜷缩在床上的女儿，有鄙夷有轻蔑，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痛。
女孩被母亲带离青川，回到了乡下，自此没了消息。
“我们要不要去找找看？”
王妈指着资料里的女孩，“你看她的眼睛。”
资料里的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很是清秀的一张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星星。
王妈又指指住院资料中女孩的照片，“她没疯，她只是不想面对罢了。”
下午，两人简单吃了一口，又开车去了资料里说的地方。
这里说是农村，其实距离青川不远，也就二个小时的车程。
车子开进去，有小孩眨巴着好奇的眼睛，追着车子跑。
王妈下车，招手叫来围过来的小孩。
“请问你们知道付颖家怎么走吗？”
小孩咬着手指，只拿好奇的眼神看着王妈不说话。
“谁能告诉我的话，我就给谁糖果吃哦。”
王妈从车上拿出准备好的糖果，抓出几颗分给眼前的孩子们。
“你要找的是颖姑姑吗？她不姓付哦，她跟我一样，姓杜。”
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从王妈手上接过糖果，小心的装进自己的小兜兜里面，拍一拍，才说。
“杜？”王妈念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女孩的母亲就姓杜。
“那你能带我去找她吗？带我去找她的话，这袋糖果都送给你和你的小伙伴们。”
小丫头闻言眼睛一亮，小大人一样，上前牵上王妈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杜颖母女住着的房子在村头，一座普通的农家小院，收拾的十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