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丰显得小心翼翼,如实回答:不敢隐瞒族长,爹告诉我炼器可以赚到最多的灵石,所以想让我学习炼器。”

    陈景安闻言脸色不变。

    但他心里又给陈三伯记上了一笔。

    毕竟,以陈明丰他爹那容易被人拿捏的性格来看,选择“炼器”大概是陈三伯的主意。

    陈景安可以理解三房因为没有成年修士,所以在这方面的常识匮乏。

    但他不能理解。

    陈三伯宁可自作主张,拍脑袋做决定,也不肯为了陈明丰去询问一番。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分不清轻重。

    陈景安觉得,三伯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

    陈明丰这小子,留在三房,迟早得废。

    陈景安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如果陈明丰能把握得住,自己不介意扶他一把,将陈明丰培养成才,作为在自己这一脉之外,仙族里的又一支柱。

    他开口道:“如果我不让你炼器,你意下如何?”

    陈景安收起了幻术,给了陈明丰一个自己做决定的机会。

    一瞬间,陈明丰感觉自己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面前的族长,脑海中又浮现出双亲,祖父,以及曾祖父的话语,显得有些纠结。

    这时,陈景安再度开口,意有所指。

    “你是水木土三灵根,若是选择了炼器,这辈子不仅炼器不成,甚至还会蹉跎岁月,与仙道技艺彻底绝缘。”

    听到这话,陈明丰的脸色又变白了几分。

    他不是傻子,知道族长是仙族的最强者,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

    至于自家爹娘,祖父,以及曾祖父。

    陈明丰也相信,他们肯定不是有心要耽误自己。

    不过——

    倘若族长说的是对的,那么自己往后在修炼的问题上,还能不能再信任家中长辈们,这也是一个问题。

    想到这,陈明丰犹豫了一下,最终跪倒在前。

    “明丰拜谢族长大恩,恳请族长指点迷津。”

    闻言,陈景安的脸色有所缓和,开口道。

    “我陈氏因炼丹而兴,你的灵根最适合炼丹。不过,族里目前只有我一位丹师。”

    “你若是想学,就得随我到京师去。”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陈明丰也不是听不懂好赖的,当即开口。

    “明丰愿随族长进京。”

    陈景安没有从他口中听到“请示爹娘”的屁话,眼底这才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自己不是烂好心,也不需要一个大孝子。

    他对陈明丰的定位,就是未来站在族人的对立面,负责“铁面无私”的判官角色。

    这个位置的权力绝对够大,而且十分重要。

    陈景安不放心旁人,所以一直没有增设这个位置。

    但是未来,等到仙族里大小的部分都被瓜分完毕,那么维护仙族法度就成了重中之重,尤其不能怕得罪人。

    陈景安自己满足这个条件,但他不可能为了仙族管理而耽误修炼。

    所以,需要有人代替他,来负责这件事情。

    陈明丰就是一个比较理想的人选。

    只要能剔除掉三房对他的掣肘,陈明丰身负三灵根,而且又有过侍奉自己的经历,已经足以压制住仙族里一切的力量了。

    他从陈明丰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紧接着让人先把陈明丰给带下去,暂时不放他回到三房。

    而后,陈景安又吩咐人,把陈明丰的父母与祖父母,从三房带出来。

    再就是他亲自召见陈三伯的事情。

    如今三房的核心,就是陈三伯。

    陈景安已经解决掉了陈明丰这个三灵根,相当于拔掉了三房的牙齿。

    下一个,就是陈三伯本人。

    他的不满足,才是导致目前一系列潜在隐患的源头。

    陈景安自认不算是好人。

    可是对自家人的时候,他绝对不是坏人。

    他带着陈氏仙族走到今天,各房跟在他的后面都捡到了好处,哪怕三房也不例外。

    所以,自己对三房是有恩的,尤其是陈三伯。

    陈景安自认已经仁至义尽了。

    哪怕老爷子在场,陈景安也能理直气壮告诉他,自己没有对不起三房,而且对三房是有恩的。

    现在,陈三伯不记恩,反而要给自己添麻烦。

    那他只能采取反制措施了。

    陈景安的人同时将请走陈明丰的直系长辈,以及邀请陈三伯,这两件事一起给包圆了。

    陈三伯也算当了几年的郡官,养成了一定的官场本事,否则也没能力谋划出这样一桩夺权计划。

    他看到陈景安的人来请自己,一颗心已经凉了半截。

    直至见到陈景安一人等着他的时候,陈三伯已经有些绝望了。

    他今年已经过了七十,头发斑白。

    陈景安给他赐座。

    陈三伯失魂落魄的坐下,整个人好像苍老了许多。

    他缓慢抬头,看向陈景安,似乎有些不甘心:“景安,你不妨有话直说,今日找三伯过来所为何事?”

    陈景安倒也干脆,开口道:“三伯年事已高,三房的诸位兄弟也到了当家之龄。我替三伯选了一处养老的地方,三伯卸下三房家主之位,可前往居住,仍然配享家主的待遇。”

    听到这话,陈三伯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立刻就要发作。

    但陈景安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轻飘飘道。

    “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但三伯若是执意不配合,那么我也不介意试试看,要如何把一个陈,拆成两个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