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你在一起,不过是玩玩你,商小姐,以你的身份,想找一个有钱的男人,轻而易举,何必去抢别人的男人。”
“……”
那一字一句,几乎是拿着刀子狠狠地挖着她的心。
她不知道,这一年的时间,对她来说,有多宝贝。
可到了江能杰的眼中,这些,只是玩玩。
“商小姐,这个孩子,他不会认可,我想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把他怎么办。”
“你说什么?”
丁菊铃说其他的什么话的时候,商梨都没有任何的波动,唯独,说到孩子的事。
这个孩子,是他求着要的。
她本来也只是觉得,孩子来的太快,她并不喜欢孩子。
是江能杰苦口婆心的哄着她,她才想着生一个孩子也可以。
可到头来……
“商小姐,你是聪明人,有些话,我不方便多说,但你要知道,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与其带着一个孩子,等一个不会出现的人,不如……把孩子流了,以你的身价,再找一个人重新过日子,也是个简单的事。”
“简单?他这么跟你说的?”
“商小姐,你又何必执着。他不爱你,也不爱这个孩子。你这样揪着,对你来说,也不过就是……浪费时间而已。”
浪费时间。
没想到,她跟孩子的存在,成了别人嘴里说的浪费时间的存在。
那一晚,她受冻挨饿。
冷了很久。
第二天,本想着做引产手术,可是天一亮,等来的是,江能杰的订婚宴。
她去了订婚宴的现场,看到了她们夫妻伉俪情深的画面,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身侧,是老太太哭得红肿的眼睛。
“我的阿梨啊,我早就说过,他不是你的良人,你一心一意对他,可是他呢!”
“……”
父亲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把孩子打了吧。”
“好。”
她不想再继续这么下去了。
“这孩子都这么大了,马上就要生下来了,阿梨,你可想好了,以后,不要后悔。”
她看着自己日益大起来的肚子。
一瞬间,所有的光彩,都瞬息万变。
留下孩子,是她还有那么点的期待,可是,孩子出生,他再也没有出现。
产后抑郁,狂躁症,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
她将刚出生的孩子,丢在了冰冷的浴缸里,从折磨自己,变成了折磨商晏京,只要商晏京苦得越厉害,她就越开心。
好似,那疼的,是江能杰这个人。
“你早就该死了呀!”
“你早就该死……”
商晏京听着那道声音,一瞬间,心被狠狠的插了几刀。
他一把捏住了女人狠狠捶打她身上的手。
“错的不是你,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你自己。”
“放过我自己?商晏京,我早就不是商梨了!”她眼神空洞无比,“商梨死在了二十多年前那场雪里,再也回不来了。”
二十多年前的雪地里。
是她追着江能杰去往他们的订婚宴现场。
那有二十多厘米厚的雪,商梨差一点没回来。
哪怕救回来了,她其实心也死了。
叩叩叩。
就在此时,走进来了几个护士。
“商少,该给太太打镇定剂了。”
商梨直接被推着出了病房。
手臂上,是商梨留下的手指印痕。
上面,指甲印斑驳。
可见,刚才她用了多少力气。
可商晏京却感觉不到疼,此时他就站在那。
面对着自己的影子和无尽的孤独。
没多久,护士进来。
“太太已经睡过去了。”
“嗯。”
只有熟睡中的商梨,才是温柔的。
小的时候,商晏京的同学总会说,自己的母亲长得漂亮,其实,在他眼中,他的母亲,像是魔鬼。
没有半点漂亮之处。
一直到如今,他也没有好好看过她。
可这一刻,他发现,确实很漂亮。
吹弹可破的肌肤,像是拨了壳的鸡蛋,因为常年在室外,所以她的皮肤很白,是那种不太健康的白。
她想起来,在奶奶那边看到过母亲的照片。
那个时候的她,意气风发,在商场上,有自己的主见。
可现在的她,早已经失去了那份样子。
商晏京站在病房的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深知,母亲商梨的痛苦和挣扎,是自己无法完全理解的。
他曾经试图去安慰她,但每一次尝试都像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她愈发的疯狂。
商梨的过去,是她心中永远的痛,而他,作为她的儿子,却只能默默地看着她受苦。
他转过身,看着熟睡中的商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
他轻轻地为商梨盖好被子,然后走出了病房。
商晏京走出医院,夜风拂过他的脸庞,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充满了决心。
出来的时候查到了监控,是丁菊铃。
他去找了江能杰。
那是他第一次上门找她。
江能杰的家门缓缓打开,商晏京站在门口,目光如冰刃般锐利。
丁菊铃一个人在。
他没有等待邀请,便径直走进了屋内,直面江能杰。
“你来做什么?”女人皱着眉头,显然对商晏京的突然到访感到不悦。
“我来,是为了我母亲。”商晏京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她试图避开这个话题,“你母亲的事,你来找我干什么!”
商晏京冷笑一声,“在咖啡馆里,你跟我母亲说了什么,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
女人闻言沉默了,她知道自己无法逃避这个责任。
“怎么,她身体不好,也要怪在我身上?”
“丁菊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利用我母亲的弱点,煽动她的情绪,导致她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你甚至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劝她放弃孩子。你的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商晏京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丁菊铃的脸色变得苍白,她试图辩解,“我……我只是在帮她做决定,她这样下去,只会更痛苦。”
“痛苦?”商晏京的声音提高了,“你所谓的帮助,不过是推她入更深的深渊。你没有资格替她做任何决定。我母亲的痛苦,你永远无法理解,也不配理解。”
商晏京转身准备离开,但又停下脚步,回头直视丁菊铃,“我警告你,不要再插手我母亲的事,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妈,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