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晚手松开太快,他这一抓只抓到了她的手指。
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身体皆是一僵。
手上触觉温润嫩滑,陆寒川身体一阵紧绷,仿佛一阵细小的电流划过,令他心尖一颤。
好软,好暖,不想放开,这辈子都不想放开。
洛晚完全僵住了,脑中空白了一瞬。
空白过后,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那晚墓园外的吻。
那个莫名其妙又令人心跳加速的吻。
若她没记错,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身体接触。
反应过来后,她像是被针扎一般,快速甩开他的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寒川失了神,还是胃痛太过虚弱,又或者是她甩手的力度太大,陆寒川身体踉跄了一下。
洛晚担心地想要上前扶他,却生生止住了脚步。
气氛一时变得尴尬无比。
陆寒川定定地看着她,这样的目光令洛晚浑身不适。
郝文则担忧上前,“陆总,你没事吧。”
“洛小姐,真的拜托了,就借你房间休息一下。”
想到刚刚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冰凉的温度,洛晚有些犹豫。
虽然郝文是故意的,但陆寒川的手的确很冷,再看他的脸色,苍白没有血色,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的不舒服是真的。
洛晚抿了抿唇,嘉宾的房间和工作人员是分开的,她起得早,其他嘉宾应该还没起来。
只是让陆寒川过去休息一会儿,吃了药就走,应该不用很长时间。
其他嘉宾就算起床了也要洗漱化妆,在他们出门之前应该能够让陆寒川离开。
于是她为难地点了点头。
郝文双眼狂喜,不断道谢,边道谢边夸她人美心善啥啥啥的,把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直到陆寒川坐在她床上,而房间里只剩她和陆寒川两人,洛晚被郝文说得晕乎乎的脑袋才慢慢清醒过来。
闭了闭眼,无比懊恼自己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把陆寒川带到了房里,这要是被人看到……
不敢去想那个后果,心烦。
陆寒川坐在床边,伸手紧紧地捂住胃部,淡漠的眼神想看她,又不敢看她,只能装作打量房间的样子,视线偶尔从她脸上扫过时,总会状若无意地停留一两秒。
瘦了。
本来就瘦,在陆家的时候,他换了那么多厨师,变着法子给她补身体,她却怎么也吃不胖。
离婚这半年里,在外面过得那么辛苦,本来就养不出来的肉现在全没了。
看得心疼。
洛晚站在房间内,并没有坐下——房间里没有椅子。
这里条件虽说不上很艰苦,但也绝对不是享受,小木屋不大,房间内的摆设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一个小衣柜,非常小。
一米二的单人小床,两人可以并排坐着,但她并不想。
和陆寒川独处一室已经够尴尬了,如果还坐在同一张床上,那得尴尬成什么样。
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安静得诡异。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郝文还没有回来,洛晚有些着急。
不是说车就在外面吗,拿个胃药怎么去那么久!
再不回来其他人就要起床了!
烦躁地走到桌子旁边,拿起水杯,给自己拿了一杯热水。
喝了一口,缓解一下心里的烦躁。
“能不能给我也倒一杯水。”陆寒川突然开口。
洛晚看了眼干净整洁的桌面,房里只有她手上这一个杯子。
把水杯放到桌面上,“我出去拿个杯……”子。
话戛然而止,洛晚眼睁睁地看着陆寒川直接拿起她刚刚喝过的水杯,拿起来喝了一口。
洛晚目瞪口呆。
当看清他喝的位置正好是她刚刚唇碰过的地方,呆若木鸡。
随后,脑袋轰的一声,炸成一团白色的雾气,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他他他他他……
陆寒川没看她吃惊的脸以及快速爬上红晕的耳朵,再次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还是那个位置。
面色如常,喝了一口又一口。
安静地喝完后,他没有把水杯放回桌面上,而是朝着呆若木鸡的洛晚面前,“谢谢。”
洛晚,“……”
“不用。”机械地接过杯子,紧紧握在手里,感觉手上的不是杯子,而是一块烙铁。
桌子就在床边,他把杯子给她干嘛,为什么不直接放回桌面上。
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杯子是她刚刚喝过的,他为什么要喝,还喝她含过的地方。
不对,这也不是重点,不,这好像就是重点,他们这算不算是间接接吻了?
他什么意思,不是有洁癖吗,喝她喝过的水不会觉得脏吗。
应该不会吧,毕竟他们以前又不是没接过吻,别说接吻,睡都睡过了。
也不对,睡过那次又不是他自愿的,那他为什么要喝她的水杯啊,等她出去重新拿一个不行吗?
也不对,她在想什么啊……
洛晚脑中乱糟糟的,神色呆愣愣的,好像想了好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洛晚。”
直到听到男人如同低音炮般撩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洛晚才回过神来。
这一回神,不得了了!
入眼就是一堵人墙!
他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的!
熟悉的冷香近在咫尺,仿佛一张大网将她牢牢禁锢,洛晚眼神慌乱,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然而房间太小了,放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后,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行李箱就放在她身后,慌乱中的一退,后脚踢在了行李箱上,她整个人身体不稳,身后摔去。
手慌乱地伸出,想要抓住些什么。
腰间突然出现一只大掌,托住了她后腰的位置,然后用力往前一拉,落入了一个宽大且熟悉的温暖怀抱。
明明刚刚在外面的时候陆寒川的手很冷,现在按在她腰间却如同着了火,隔着冬天厚厚的衣服似乎都能灼烧那一处的肌肤。
突如其来的拥抱令洛晚彻底慌了心神,挣扎着就要将人推开。
“放开我。”两手胡乱地撑在男人的胸膛上,想要把人推开,却不想触手一片火热,还有咚咚咚强而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