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就是如此双标,别家的女孩,爱咋滴咋滴,他管不到,自家的女儿敢大半夜和异性出去吃烧烤喝酒,他会真动手打一顿。

    当然,这种事情的发生概率微乎其微,他清楚自己的女儿。

    秦雪有一点点叛逆,但不傻,明白当下阶段,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做了要付出什么代价,比较理智的少女。

    这条街很长,烟火气息浓厚。

    他们选择了一家人少的烧烤店,坐在三楼隔间里,相对安静。

    秦时大手按在女儿头顶,挼了挼,“你还挺会装的嘛。”

    “唔~别弄我……那不叫装,叫边界感,我不喜欢没有边界感的异性,不对,同行也不喜欢……况且,我跟他们不算熟悉。”秦雪嘟嘟嘴巴,一脸抗议老父亲的动作,发型都乱了。

    “所以……你不喜欢没有边界感的江南?”苏倾柔恍然大悟道。

    秦雪哼唧,“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但讨厌江南,我能找出一千种理由,比如……爱装、爱演、爱嘚瑟、爱炫耀、爱自以为是……”

    秦时抬手制止,“好了,不提他……这几天,你打算做什么?”

    “吃饭,睡觉,打豆豆。”秦雪不假思索回答。

    “打豆豆?谁是豆豆?”秦时一脸懵。

    “哎呀,我随口说说,其实就在家躺平,追追剧,打打游戏。”秦雪坐在靠窗边,摇头晃脑,心情愉悦。

    回想高三的一年,她觉得仿若地狱,每天有刷不完的题,写不完的试卷,背不完的古诗词,听不完的英语,太苦了!

    记得有一次,她熬夜复习太累,上课睡觉,被语文老师发现。

    她只是说了一句:昨晚太累了。

    新来的语文老师勃然大怒,说道:上学的苦都吃不起,你未来能干什么?读书是最轻松的一件事,你真的应该去看看凌晨四点的菜市场,他们更累、更苦!

    秦雪在班上一向温和,不与谁争吵,可当时确实不爽,就反问:

    所以呢?所以我上学就不苦不累吗?

    你好歹是语文老师,不懂痛苦是不能拿来比较的吗?

    新来的语文老师或许想杀鸡儆猴立威严,一阵气恼后,让秦雪去门口站一节课,结果……校长路过,吓得腿软。

    这女生可是活祖宗啊,人家父母每年给学校捐款千万,根本得罪不起,一番了解,校长就把新来的语文老师开除了。

    这算是秦雪高中时期,唯一一次怼老师。

    她不是心软的人,新来的老师要拿她立威,她只是反驳一句。

    然后门口罚站,校长遇见,开除新老师,这就不能怪她了。

    秦雪的高中,没什么特别精彩的事件,循规蹈矩读书罢了。

    无法,不好好读书,父母不让她继承万亿市值的集团。

    很快,服务员端来一盘盘菜……

    “咦!老秦!”

    秦时闻声望去,“我靠,张超!”

    隔间的门开着,张超和一群同事正准备走,他挥挥手道:

    “你们先回去,我哥们在这里,拜拜。”

    送走同事,他大大方方走入隔间,坐到秦时身旁。

    “你们一大家子,怎么想着大半夜来吃烧烤?”

    秦时喊服务员拿来四瓶啤酒,“那,这丫头饿了,要吃东西。”

    “嘻嘻……张叔,你们今晚什么局?”秦雪端着一杯橙汁问道。

    “单身局。”张超一如既往保持年轻的心态,然后解释,“同事失恋了,约我们出来吃烧烤……这家店确实不错,价格实惠,味道好。”

    秦雪“切”了一声,“失恋有什么好伤心的。”

    “小孩子家家,你不懂。”张超开了一瓶啤酒,给秦时倒上,旋即看向苏倾柔,“嫂子,喝吗?”

    “你们喝吧,我不太喝酒的。”苏倾柔摇摇手拒绝。

    秦雪单手托着下巴,“我不是小孩子了,这年头,舔狗最后都一无所有。”

    张超呛了一口气,“你点我!?”

    “大人的事,小孩别问。”秦时瞪了女儿一眼,这不是在张超伤口上撒盐嘛。

    他咳嗽一声,压低语气,“舔到了吗?”

    张超:“……”

    好家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呗,父女俩一样八卦。

    “怎么说呢……”张超喝了一口啤酒,脑海快速组织语言,“你知道的,三年前,我和颜曦从米国回来,我重新去医院上班,她开了一家咖啡店,呃……我们的关系,有点迷,我也说不上来。”

    有点迷?

    秦时斟酌道,“该不会是……能在一起睡觉,但不负责的那种?”

    “什么啊!”张超急眼了,“老秦,别污蔑我,咱是那种不负责的男人?我和颜曦……嗯~很纯洁,现在算朋友吧,应该?”

    “唉……”秦时叹了一口气,拍拍他肩膀,“别人是舔狗,你是纯爱战士,当年一腔热血,辞掉工作追去米国,追了八九年一起回来。”

    秦雪哼哼一声反驳,“什么纯爱战士,她肯定在吊着张叔,一边享受张叔带给她的美好,一边又看不上张叔,所以……”

    “啧……喝你的饮料。”秦时给了女儿一个脑瓜崩。

    恋爱都没有谈过,哪有发言权。

    张超哈哈大笑,“无所谓,其实……我什么都明白,也什么都不想明白,爱一个人很累,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更累,可爱情……本就克制不住,也唯有克制不住的……才叫爱。”

    “许一人以偏爱,尽此生之慷慨,哪怕……她不爱我。”

    秦时摇摇头,又点点头,“希望……算了,就这样吧。”

    “老秦,别嘲笑我……我觉得,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是男人的浪漫。”张超咧嘴一笑,对爱情有独属于自己的理解。

    “得了吧,你不是还爱过云曦。”

    “那不叫爱,叫……一时好感。”

    张超喝了两瓶啤酒,呼出一口气,起身道,“你们一家慢慢吃,我明早还要上班,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改天喊上老高聚一聚。”秦时挥挥手。

    张超一走,秦雪吐槽道,“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矛盾,自己找罪受。”

    “谁说不是呢?”秦时点头附和。

    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颜曦,他就觉得两人不般配,没想到十几年后,张超还在爱着对方,痴情是痴情,找罪受也是真找罪受。

    苏倾柔给秦时夹了满满一碗肉,发言,“或许这也是一种爱。”

    “妈,这算什么爱,这纯舔,爱的首要条件是双方喜欢彼此,单方面的爱,只会给另一方造成困扰。”秦雪振振有词道。

    秦萌萌和秦星对这些不感兴趣,安静吃肉,安静听着。

    秦时夹起碗里一块肉,喂给苏倾柔,并盯着秦雪,严肃道:

    “你是不是……喜欢你二姐?”

    “喜欢啊,二姐香香软软的,我最喜欢和二姐一起睡觉。”秦雪说着还在秦星侧脸上亲了一口。

    老父亲眼皮跳动,这正常吗?

    他不知道。

    秦星对上秦时的褐眸,声音柔软,“爸爸,怎么了?”

    “没什么。”秦时摇摇头,“赶紧吃吧,吃了回去休息。”

    秦雪腮帮子鼓鼓地,咀嚼着烤肉道,“爸爸,你怀疑我性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