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一顿,白雅驻足在秦时跟前,迟疑三秒,压低嗓音道:

    “还有一件事,你应该想听,关于苏倾柔的母亲。”

    秦时一怔,难得见白雅严肃,立马挺直腰背,洗耳恭听,“你说。”

    其余人也对白雅投去好奇的目光。

    白雅捋捋思绪,组织语言表述,“周老太的记忆中,苏文静和苏倾柔的母亲周小草,是捡来的,而非亲生。”

    捡来的!

    秦时瞳孔骤然缩小,嗅到一丝隐秘的味道。

    毛茸茸的尾巴扫过秦时脸颊,白雅一边缓步一边继续说:

    “周老太一共五个子女,两儿三女,最小的女儿出生后,先天患病,没多久便死了。周老太难过了一段时间,某天在村口发现被遗弃的女婴,捡回家中,取名小草,希望女婴如小草一样顽强。”

    “长大后,周小草最有出息,拥有非常厉害的经商头脑,通过卖蔬菜赚了一笔钱,还认识一位姓苏的男子,双方互生情愫,男子给了周家七万彩礼,带着周小草远离他乡。”

    “谁知道,男子患上癌症,在苏倾柔四岁那年离世,周小草一个人带着俩孩子,实在无法生活,婆媳关系也不好,就回了娘家。”

    “可惜,周家对她没有一个好脸色,对苏倾柔和苏文静同样非打即骂,母女三人默默忍受,直到一天夜里,周老太找到周小草,准备把她嫁到隔壁村。”

    “两人大吵一架,周老太打了周小草一顿,还说漏嘴她不是亲生的,只是周家养大后,换钱的工具。”

    “第二天,周小草走了。”

    “周老太大发雷霆,把所有怒火发泄在苏文静和苏倾柔身上。”

    白雅叹口气,没有接着讲。

    秦时垂下头,心情复杂,没想到周小草一生如此忐忑。

    苏倾柔跟他闲聊的时候说过,并不恨母亲抛弃她们。

    因为那时候的母亲生活凄惨,如果带着她们离开,母女三人或许会饿死街头,她们留在外婆家,虽然受欺负,但至少能活着。

    “唉......苦难专挑苦命人。”秦时由衷感慨。

    他深呼吸,仰望夜空。

    出门前,他特别不安,如果杀了苏倾柔的亲戚,担心苏倾柔事后无法接受,导致双方产生隔阂。

    所以,他才凑在女孩耳边讲:对不起。

    如今了解一些情况,原本的负罪感和不安荡然无存。

    这群人手里不止一条人命,周母说过“别跟我们扯法律,我们不懂”,足以看出,他们做事不计后果,不觉得杀人犯法,大老远跑来索要钱财,一个比一个理直气壮。

    这样一群人活在人间,代代相传,不知还会残害多少无辜的人。

    陈墨忽地轻拍弟弟肩膀,轻声安慰,“你就告诉苏倾柔,人是我杀的,与你无关。”

    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左手衣袖空荡荡,刚才一只手,照样开车。

    “你真傻。”秦时轻轻捶了一拳陈墨胸口,内心暖暖的同时,认真反驳,“一人做事一人当......白雅杀的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老娘......”白雅一万句脏话如鲠在喉。

    这什么人啊,发消息给她寻求帮忙,事后还要倒打一耙。

    男人到嘴,骗人的鬼,这家伙比上一世讨厌......白雅心中吐槽。

    众人在仓库门口站了一会,纷纷上大巴车休息。

    惨叫声、痛哭声、求饶声,种种声音回荡在黑夜,却无人问津。

    两个小时后,秦时收到消息。

    苏倾柔: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

    秦时:还有一会

    苏倾柔:他们

    苏倾柔:他们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