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出一口浊气，一屁股坐在姐姐身旁，惬意道，“这爬山呀，其实和人生一样，大器晚成也好，到不了山顶也罢......”
“我们都是芸芸众生的普通人。”
“有时候，向云端，再回头......”
“轻舟已过万重山！”
这番话，深深触动顾知涵的心灵！
“到不了山顶也行吗......”她喃喃低语。
秦时轻拍姐姐后背，指了指星空，“到不了山顶，我们依旧可以看日出，这个方向是东边，视野开阔，登不登顶都一样的。”
望着夜空，望着世界，望着美好，顾知涵笑了，“我是你姐姐，反倒让你来安慰我，真丢人。”
“我不会笑话你，咱们这关系，你小时候还抱过我呢。”
顾知涵揉揉秦时脑袋，“何止抱过你，我还是第一个亲你的，然后嘛，你还尿......”
“咳咳咳......这个就别提了。”秦时脸颊一红。
顾知涵哑然失笑，“害羞啦？”
“没有。”秦时打死不承认自己害羞这件事。
微风拂过，落叶飘飞，顾知涵收回手，抱住膝盖，“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什么判断？”
“不告诉你。”顾知涵嫣然一笑，有一点调皮的韵味。
女生，真难懂......秦时摇摇头，没有追问。
他们坐在石梯上，顾知涵有些累了，轻轻靠着弟弟的肩膀，打着哈欠说，“小时候，偶尔的不开心是意外，长大后，不开心却成了常态。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大姐，要照顾好妹妹们，要懂事一些，乖巧一些，沉稳一些，然而，我的懂事并没有换来什么。”
“我好像始终在做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等经历过一些挫折、幡然醒悟后，又为时已晚。”
顾知涵有在后悔，后悔曾经为什么不做出另一种选择......
秦时此刻的褐眸如星空一样深邃，抿了抿嘴，轻快说道：“姐，不要去美化你当初没有选择的路。”
“人生没有白走的路，你脚下的这条路就是最好的路。”
最好的路吗......顾知涵美眸泛起涟漪。
不知不觉中，她靠着秦时，昏昏欲睡。
......
“姐。”
“姐姐。”
“醒一醒......看日出了！”
顾知涵睫毛一颤一颤，缓缓睁眼看见，视之所及，蓝丝绸一样的天边泛起粉红，那个小小的点，渐渐变成了一轮圆圆的太阳。
“日出！”顾知涵莫名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秦时的身体支撑着她，“我就说嘛，到不了山顶，依旧可以看日出。”
曾经，有人问过顾知涵，人这一生，最迷人的地方是什么？
她回答不出来，现在，她知道答案了......
是未知的可爱，是我放弃也很美，是突如其来的光与惊喜。
是你累了，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家人！
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秦时和顾知涵看日出看了半个小时，这才动身下山。
相较于爬山，休息一晚后，下山明显更轻松一些。
“小时，你一晚上没睡，要不......”
“问题不大，我精神着呢。”
两人聊着，在早上八点整的时候，抵达了山脚。
目之所及，这个时辰来爬山的人挺多，有的轻装上阵，穿着短袖短裤，有的储备充足，背着水和食物，有的和他们一样，两手空空。
以后要在车里备着一箱水，还有一些零食，免得去哪里，堵车或出现意外。
秦时暗暗决定，伸手准备开车门，手机铃声却响起。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默默接通。
电话那头，陈墨的嗓音低而不沉道：
“事情有进展了，你马上回来一趟。昨晚，顾知涵的女助理，好像叫牧笑笑，突然翻供。上面连夜派人抓捕了姜月霞。不止如此，姜月霞涉嫌杀人，目前找到了五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