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苏元衍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人。
她的眼里尽是真诚，并不是为了安慰他而说的。
他有些好奇她是在怎样的环境长大，她那个朝代又是如何的？
“你所在的那个地方是如何的？”
看着苏元衍好奇的眼神，柳亦素轻笑了一声，带着怀念和自傲“那是一个你想象不到的美好时代。”
在橙黄的油灯下，柳亦素的双眼灼灼生辉，仿佛让整个屋子亮堂了许多。
让苏元衍看得为之一震，那是他从未见过挚爱。
惊讶于她的那个时代，心里又隐隐生出无处安放的不安。
“我在我那个世界，是一个平凡又满足的女子。
父母很早就离世了，我是跟祖父祖母一起生活的，他们只是寻常百姓，并不富裕，但是这不影响我读书。”
看着苏元衍有些疑惑的神情，柳亦素轻笑了一声。
“是的，是你想得那种读书。应该说比你的读书经历更丰富，更长。
我从三岁开始入学，直至25岁，我读了22年的书，如果不是因为发生意外，我还会接着读下去。
在我那个时代，即使只是一个孤儿，即使是个女子，也能在国家的支持下，持续深造下去。
只要想读，只要考得上，只要是我们那个国家的百姓，所有的人都生而平等，所有人都拥有受教育的权利。”
听到这里，苏元衍已经被惊得微张了嘴。
一个孤儿，还是女子，即使祖辈富可敌国，也不会让一个女子如此。
女子在殷驰国的最大使命就是操持内宅，养育孩子。
如果一个女子在书院读书到25岁，甚至比25岁更大的年纪，那还如何成家？
“你在你那个时代，有......”苏元衍微闪的眼神，又像下定了某种的决心，“有夫君和孩子吗？”
问出这话的时候，苏元衍感觉自己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喉咙上仿佛被什么东西堵满了。
如果她也有属于自己的家庭，那她是不是会怀念她的夫君和孩子？
一想到这一点，苏元衍指尖蓦地收紧，心脏陡然被恐慌和不安占据。
他甚至不敢直视着她的双眼，将空洞的目光投向黑暗的窗外。
柳亦素仿佛感受到了苏元衍的慌乱，侧过头看着他。
直至苏元衍无法再忽略她的注视。
眼神有些躲避却还是看向弯弯双眼的人。
“的确，即使在我那个世界，在来到殷驰国之前，也是该有家庭的年龄了。”
听到柳亦素的话，苏元衍掌心渐渐收紧，心脏像突然被什么东西用力勒住，陡然引起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甚至眼眶都有些微热，他觉得自己太矫情了。
这本就无法避免的，就像他也曾是另外一个女子的夫君，虽然依然是一样的躯体。
但却不是同一个人。
甚至四个孩子都不是她所生，他有什么理由和立场去在意。
可，该死的！
无论怎么说服自己，都无法抑制住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窒息感。
他的视线倏地落在她的脸上，看着爱恋着的女子，他的窒息感有了缓解。
可是，却又有什么东西刺在心上，细细密密的疼痛感，拉扯着他。
柳亦素像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中，那神情就如在留恋那个时代。
“你知道吗？那个时代最迷人是什么吗？
就是平等。不仅是说性别平等，身份平等，也是年龄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