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李嬷嬷在门口迎着，见柳亦素衣裳的血迹，吓得话不成句。
“这是......怎么了？”
“娘亲受伤了。”身后的苏承进，声音都哑了。
李嬷嬷也感受到他们沉重的氛围，也没多再多问，就转身去火房。
片刻，捧着一盆温水放在屋里，随后又端来一碗粥。
做完这些，李嬷嬷又折回火房，准备晚饭。
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夫人身上的伤，大人脸上的血迹，小主子们忧伤的神情，已经让整个家足够低落了。
她不能再给他们添乱了，让他们回家有口热饭吃，好好吃饭，好好养身子，快快好起来。
苏元衍避开伤口，为柳亦素擦拭了一遍，而后换上干净的衣裳。
自己也将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那盆清水染成了红色，映在他眼中，猩红得很。
他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愫，端起粥，喂着她。
“其实，我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吞下最后一口粥，柳亦素看着依然紧绷的人。
她这次的受伤，将家中的三个男子都吓得不轻。
应该再往侧面闪躲一下的，这样就不会被刺得那么深。
当时她也考虑不了那么多，就想着如果用她的伤，让这件事能够回转过来，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去之前气得要爆炸了，但还是想要妥善解决，而不是以苏家人全部人的前途为筹码，拿来出一口气。
这不值得，许昭不值得。
皇权太重了，面对那么多目击者，她强闯学堂，还伤了许夫人和许昭的事，事后可能没那么容易善。
甚至有可能会成为许家拉苏元衍下马，将她打入牢狱的机会。
如果真得如此，那留下四个孩子不是任人欺辱吗？
所以，当时她就想着找机会让许家人出手，让自己的受伤来扭转局面。
只是这个伤比预想中的重了许多。
“亦素，我们要不要离开这里，我们回山水村，好不好？”
苏元衍静静地看着半躺着的女子，不像是一时兴起说起的。
柳亦素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一直都是对所有事都胸有成竹的他，今日却像被闪电击中的竹子，没了旺盛的生命力。
她拉着他的手，一根根地抚摸着，“即使回到山水村，也无法保证这一生就平安顺遂。
无论到哪里生活，都会碰到挫折。如果遇见麻烦，就掉头离开，那么这麻烦会一直追随着我们。
如果有一日要离开一个地方，或是要放弃一个事业，不是因为悲伤和难过。
而是想去追求更好的。”
苏元衍抬眸看着她，仿佛被哪句话击中的样子。
如果要离开，也不是落荒而逃，如果要放下，也不是知难而退。
“你不要总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是跟你一起撑起这个家的。
我不是躲在你身后的娇花。
每次的离开，每次的重新开始，不是因为迫不得已，而是有了这个机遇。
从山水村到云归镇，再从云归镇到京城，都是因为有了更好的机遇。
是我们共同做得这个决定，而不是因为你，我们才迫不得已。
相反，因为你给我们家创造了这个机会，我们才有机会来到京城，这个殷驰国最繁华的地方。”
柳亦素将苏元衍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挲着。
“山水村我们肯定是要回的，但不是现在。
山水村有山水村的宁静，但京城的繁华也值得我们深入体验。
所以，苏元衍，我们都应该感谢你，将我们从山水村带到京城，你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