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救命?”

    林砚对于这三人知道他水神师傅的身份并不好奇。

    但这三人要求他救命,这可就有意思了。

    “所以,你们是打算告诉我什么?”

    他心中已经大概有了猜测。

    昨晚在他走后,阴喜婆怕是找上了这三个人商量到了现在。

    最后才决定把事情跟他和盘托出。

    “不愧是水神师傅,连我们所想都知道。”阴喜婆恭维了林砚一句,“要是继续拖下去,怕是我们仨哪天就没命了。”

    “请水神师傅借一步说话吧。”

    阴喜婆说完之后,转身往铺子里面走去。

    另外两人也同她一样。

    走进了阴暗的铺子深处。

    ......

    林砚思考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纸扎铺子里面很黑,而且还没有开灯。

    在他穿过那些纸扎的棺材,跟着前面三人走到了铺子里之后,纸扎匠这才点燃了一根奇怪的蜡烛。

    蜡烛燃烧出来的火焰并非是黄色。

    而是幽幽的绿色。

    就像是外面盛传的鬼火一样。

    林砚盯着蜡烛看了两眼,随后将目光转向了纸扎匠老头。

    “尸油蜡,还要点上这东西才能说话...”

    “屋里有鬼?”

    尸油蜡。

    这东西林砚之前在一本古籍上见过。

    要用白烛炙烤头七尸体下巴,尸油滴落到烛台一圈。

    等到白烛燃烧殆尽,尸油也收集的差不多了。

    将剩余的烛蜡,混合着烛台周围的尸油重新打成一根蜡烛。

    最后放在尸体口中含七天,成型过后的便是尸油蜡。

    而尸油蜡最大的作用,就是在燃烧的时候能够摒除周围的阴气。

    ......

    “水神师傅,还请您不要介意。”

    纸扎匠没有回答林砚的问题,而是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随后两个老人,一个中年人,全都把胳膊上的袖子给撸了起来。

    林砚扫过三人的右臂,不由得心生诧异。

    三人胳膊上,全都刻着一个诡异的眼睛状符号。

    符号像是用鲜血画在上面的一样栩栩如生。

    而且那双眼睛还是微微睁开的状态。

    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东西,纸扎匠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涌现出了深深的恐惧。

    “开了,要睁开了!”

    “连尸油蜡都没办法再继续压制着这鬼东西了!”

    扑通——

    纸扎匠直接跪倒在了林砚面前。

    紧跟着还不等林砚开口询问,阴喜婆和从未开口说话的棺材铺老板也接连跪下了。

    这让林砚一时之间有些错愕。

    从刚刚开始,这三人就一直在求他救命。

    可尸油蜡他是认识没错。

    这个眼睛一样的诡异图画他却并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

    “这东西应该是那个人种在你们身上的禁制吧?”林砚捏着下巴思索很久,他也并未记得有什么时候见过这东西,“很遗憾,你们胳膊上的图案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林砚刚说完之后,阴喜婆赶忙冲他是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水神师傅您不用懂这些,我们身上这个印记是由那个老鬼的血画上去的。”

    另外两人也赶忙点头,他们身上的这个印记,一旦眼睛完全睁开的时候。

    他们也就活不成了。

    这几年来,他们几乎无时无刻都不在提心吊胆。

    现如今林砚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们巴不得狠狠抓住。

    “水神师傅,只要您能救我们一命...以后但凡有用得到我们三人的地方,随您差遣!”

    阴喜婆一边说着,一边重重给林砚磕了三个响头。

    其他两人也是紧跟着她的动作照办。

    林砚的目光落在磕头的三人身上,微微眯着眼睛问道:

    “先别急着磕头,我能不能救得了你们还是两说。”

    三人当中,听到了林砚的话之后有两人面色为难,唯独只有阴喜婆依旧还是一脸期盼。

    她是些许知道林砚手段的。

    “水神师傅,我知道您这次的目标也是那个老鬼...”阴喜婆缓缓起身道,“只要您能杀了他,那我们身上的咒自然就解了。”

    ......

    在阴喜婆说完这一番话后。

    刚刚她才点燃不久的那根尸油蜡火光忽然猛烈燃烧了起来。

    一缕缕黑烟从尸油蜡的烛芯上飘起。

    “啊——!”

    三人同时惨叫了一声。

    大量腥臭不堪的黑色液体从他们三人的口鼻中冒了出来。

    林砚眉头紧锁,抬手间将他的黑色绳子掏了出来。

    “别吐了。”他手中的黑绳轻轻甩了一下,随即便像是一条灵动的黑蛇一样缠上了三人的手腕,“那个老鬼的位置你们知不知道在哪里?”

    黑绳缠绕在了三人手腕上之后。

    他们的状态瞬间好转了许多,阴喜婆哆嗦了两下,赶忙开口对林砚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有这个印记在,我没办法说出口。”

    若非是印记的限制,昨晚她就把一切都告诉林砚了。

    哪里还用今天再这么大费周章。

    林砚拉了拉手上的黑绳,随后散出体内些许气息。

    “呵,你现在开口说出来,我保你无虞。”

    “不说的话...”

    ......

    林砚散出的这些许气息,瞬间让阴喜婆心生恐惧。

    她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肉都在哆嗦。

    “水...水神师傅我错了!”

    看着林砚的那一半隐藏在黑暗,一半显露在烛光下的身影,她哪里还敢有什么小心思。

    只是一缕气息,就已经让这纸扎铺子里的温度陡然下降了不少。

    阴喜婆三人哪怕是在面对那老鬼的时候。

    都未曾有过这种发自心底的恐惧。

    林砚只是站在那,就让阴喜婆觉得他好像就是能够执掌生死的地府阴差一般。

    “那个老鬼就在河边岸渡旁,长着一棵参天大树的院子里住着。”阴喜婆低着头,神情紧张而又恐惧地说出了这句话。

    待她说完之后。

    右臂上那个红色的眼睛印记瞬间睁开。

    可林砚却早就有所准备。

    缠绕在阴喜婆胳膊上的黑绳收紧,林砚也不再有所保留。

    他身上的阴气顺着黑绳灌注在了阴喜婆的胳膊上面。

    两股力量相冲,阴喜婆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双眼中血丝浮现出来,脸上皮肉颤抖,咬牙切齿地忍住了没有痛叫出声。

    她怕影响了林砚。

    更怕因此自己丢了小命。

    两者僵持片刻后,她胳膊上那双睁开的眼睛忽然又闭上了。

    “我...我活下来了。”

    阴喜婆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心中庆幸。

    林砚捻着手中的黑绳。

    刚刚那一瞬的隔空斗法之后,他心中同样也有些意外。

    这个给阴喜婆下咒的那个老鬼...

    极有可能就是判官托他找的鬼王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