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鹿闻笙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不由的一怔。

    他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程知鸢。

    “呦,知鸢,程大老板,好久不见呀!”

    反应过来,他立马笑嘻嘻的,“我可是听说啦,你最近在商场上可是所向披靡,光芒万丈,好歹咱们相识这么多年了,你也照耀照耀呗。”

    这个鹿闻笙,还是一如既往的油腔滑调。

    虽然吧,鹿闻笙一身风流,人也没那么靠谱。

    但程知鸢跟他认识那么多年,他倒是从来没有看轻过她。

    有段时间,他总是跑到江洲湾一号别墅来蹭饭,每次都会带着东西。

    一束花或者一瓶酒或者稀奇的糖果小玩意什么的。

    还每次都把她的厨艺夸的天花乱坠。

    “鹿总气了。”

    但不管怎么样,鹿闻笙都是贺瑾舟的好兄弟。

    她不想跟贺瑾舟再也什么牵着,自然也就不想多理会鹿闻笙。

    她语气淡淡,没有跟鹿闻笙多寒暄的意思,直接道,“没什么急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唉,别,我人都到你家楼下了。”

    鹿闻笙随口胡诌,“昨晚我答应了星觅,出差回来到你这儿来接她的,她要是没醒,那我上去等她,不介意吧?”

    “鹿总是真想上来等?”程知鸢问。

    “那当然呀,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了,现在你又是投资界的巨巨佬,我要不抓住机会当面请教你几招,我不得肠子都悔青了去。”

    鹿见深还是那副似真似假,油腔滑调的口吻。

    “好,那我让人去请鹿总上来。”程知鸢答应了。

    毕竟,鹿闻笙现在是苏星觅名义上的老公,哪怕是为了苏星觅,她也得对鹿闻笙友善些。

    鹿闻笙又拍了两句马屁,挂断电话,一转头就对上贺善信跟唐婉宁那两双无比殷切的双眼。

    “怎么样?”贺善信迫切问。

    “可以了,我们上去。”鹿闻笙点头。

    林听一直还在。

    她原本就心软了。

    现在见鹿闻笙想蒙混过关,带着贺善信跟唐婉宁一起上楼,她也没说什么。

    她对他们三个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带着他们上楼。

    程知鸢已经在会厅等着他们了。

    她早就料到鹿闻笙带着贺善信上来,却没料到,唐婉宁也来了。

    “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看到程知鸢,鹿闻笙还不忘记拍马屁,“知鸢,你现在真的是让我们这些人望尘莫及啊!”

    程知鸢没什么含义的笑笑,“鹿总带贺董事长和贺夫人上来是什么意思?”

    “知鸢,瑾舟他真的快不行了,就当我求你,去见见瑾舟,陪他说说话好不好?”

    贺善信说着,又“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为了儿子,为了贺家和贺氏,他这个当父亲的,现在是豁出去了。

    鹿闻笙看着身边的贺善信跪下去,眼眸微微眯了眯,却没有再像楼下一样,去扶他。

    唐婉宁看一眼身边跪下去的丈夫,又看一眼程知鸢,终究还是低不下她高高在上的头颅。

    甚至是连一句开口求程知鸢的话,都说不出口。

    “只要瑾舟能醒过来,你要什么条件,我统统答应你。”贺善信又说。

    程知鸢原本是坐在沙发上的。

    贺善信这一跪,她怕折了自己的寿,直接起身走到了落地窗边,背对着他们所有人。

    “贺董事长,如果我去医院见了贺总,你希望我跟他说什么?”她淡声问。

    在去医院的路上,贺瑾舟还清醒着的时候,她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了。

    让他不要死,让他好好的活下去。

    否则恨他一辈子。

    难道,她恨她一辈子,都比他活着要强吗?

    “程知鸢,你到底有没有良心,瑾舟他是为了你才命悬一线的!”唐婉宁忍不住,当即吼了起来。

    “你闭嘴!”贺善信冲她怒吼,又望着程知鸢的背影,哀求道,“知鸢,只要你愿意去,你跟瑾舟说什么都好。”

    “是么?”

    程知鸢闻言,笑了,“我想跟贺总说,我跟他跟你们贺家,早就一刀两断毫无瓜葛了。”

    “他做的任何事情,都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哪怕是用命替我挡枪,我也没有任何的感动。”

    说着,她又轻轻一笑,继续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身边,早就有别的好男人了。”

    “他最好别再犯贱,永远别再来打扰我!”

    “程知鸢,你——”

    听完程知鸢的话,唐婉宁气的吐血。

    她指向程知鸢怒骂,“你个贱妇,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这么歹毒,我要是知道你会像今天这样忘恩负义,不是个东西,我当初就——”

    “你就怎么样?”

    倏地,程知鸢转过身来,凌厉的眼锋扫向唐婉宁。

    她一字一句,字字锋利无比的质问唐婉宁,“贺夫人,你现在这副态度,到底是因为太恨我,还是因为你也根本不在乎贺总的死活?”

    “如果是因为太恨我,那我请问贺夫人,在这之前,我有做过什么对你大不敬或者损害你们贺家利益的事情吗?”

    “程知鸢,你——你——你——”

    唐婉宁颤抖着指着她,一时一个多余的字也说不出来。

    “贺夫人,如果你不想让我好过,我也可以让你们都不好过。”程知鸢又说。

    唐婉宁直接气吐血,“哇”的一嗓子大哭了起来。

    鹿闻笙站在那儿,看着数米开外的程知鸢,一时都有些怔住了。

    明明两个人的距离隔的就不远,他却又分觉得,此刻的程知鸢犹如来自天上的谪仙般那么让人不可靠近。

    现在的程知鸢跟以前的那个程知鸢,真的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