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程知鸢如今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贺善信怕啊,他去了又会无功而返。
可不管怎么样,为了儿子的命,他都要再试一试。
……
一品澜庭。
昨晚苏星觅连夜赶了回来。
有苏星觅陪着,她睡的还算安稳。
只不过,凌晨五点多,毫无预兆的,她居然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没有做噩梦,也没有受到任何的惊吓或者身体上的不适,就是莫名其妙的醒了过来。
弹开眼皮,窗帘紧闭的卧室里,漆黑一片。
身边的苏星觅睡的正香。
卧室安静的可怕,程知鸢甚至是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抬手捂住心口的位置,竟然有丝心悸的感觉,呼吸都不太顺畅。
在床上静静的躺了一会儿,那种心悸的感觉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明显。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啦。
蹑手蹑脚的,她掀了被子下床,然后去外面,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
天还没有亮,整个城市仍旧在沉寂当中,灰暗一片。
程知鸢端着水杯,去了阳台。
喝了半杯温水,清晨的凉风一吹,她才感觉舒服不少。
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在剑桥市的安安和宁宁应该刚喝完了奶,正准备洗澡睡觉。
她好想好想她的安安和宁宁啊。
脑海里浮现出两张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脸,听着他们口齿不清咿咿呀呀的喊“麻麻”,看着他们比花儿还灿烂的笑脸,程知鸢的一颗心都化了。
她现在就想看看安安和宁宁,想打视频电话过去。
可又怕吵醒睡的正香的苏星觅。
这家伙,最近太拼了,昨晚连夜的飞机赶回来,都快凌晨了。
就为了多陪她一会儿。
忍住没有打视频电话,程知鸢就站在阳台上,抬头静静地望着远处的天际。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轮红日慢慢从林立的高楼大厦后喷薄而出。
顿时,金光万丈,千里融金,整个城市也渐渐跟着醒来。
直到天彻底放亮,程知鸢才转身回去。
林听已经起了,见程知鸢在阳台看日出,她没去打扰。
直到程知鸢进了屋,她才过去汇报,“小姐,贺董事长又来了,人在楼下。”
程知鸢眉心微蹙一下,“是不是医院那边出什么事了?”
林听点头,“是的,贺总心脏停跳,抢救大半个小时才恢复。医生说……”
“说什么?”
“贺总生存意志薄弱,如果心脏再停跳,就无力回天了。”林听说。
程知鸢微惊,一颗心不受控制,似乎在往深不见底的深渊里沉了下去。
难道,贺瑾舟就真的这么不想活了吗?
可是,她去了又能怎么样了?
难道让他跟贺瑾舟说,你赶紧醒过来好起来吧,只要你好起来,我就回到你身边吗?
不可能的。
从决定离开的那一刻起,她就从来没想过再跟贺瑾舟有任何的瓜葛。
“你去转告贺董事长,就说我不会去见贺瑾舟的。”惊愕半晌,她淡淡吩咐。
林听看着她,欲言又止。
迟疑好几秒,她才点头,应一声“是”,转身下楼去了。
楼下,贺善信等了十几分钟。
看到林听,他苍老又浑浊的双眼里,立即燃起了一抹亮光。
“知鸢起床啦?我是不是可以上去见她了?”他迫切地问。
林听看着眼前身为一个父亲的无比憔悴又苍老的贺善信,都有些于心不忍。
她不明白,贺瑾舟明明是为了救程知鸢才中的枪,而且贺瑾舟在程知鸢的面前,一直那样卑微,低声下气。
一直在那么努力的讨好程知鸢。
为什么程知鸢要那么狠心,连去医院看看贺瑾舟,跟他说两句话都不愿意。
“抱歉,贺董事长,我们小姐不会见你,你请回吧。”她说。
“什么,她……她不见我?”
贺善信不敢置信,声音都颤抖起来,“她怎么能这么狠心,难道她真的就这么恨瑾舟,连去医院看他一眼都不愿意吗?”
看着眼前为了儿子,浑身颤抖泪光摇曳的老父亲,林听是真的于心不忍。
可她也知道,程知鸢不是个坏人,她这么狠心,一定有她的原因。
更何况,她也只是程知鸢身边的一个保镖,她有资格说什么呢。
只能按程知鸢的话办事,皱紧眉头又对贺善信道,“贺董事长,抱歉,请回吧!”
话落,林听只得转身离开。
谁料,也就在她转身的时候,贺善信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瞬间老泪横流,痛哭大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