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穿透明净的玻璃窗洒在她的脸上,身上,在她的身上晕开无数温暖的柔光。

    贺瑾舟走进起居室,望着她逆了漫天的霞光站在那儿,竟然抑制不住,一瞬湿了眼眶。

    程知鸢喝完了水,放下水杯,撩起眼皮子,清凌凌的目光淡淡的朝他投射过去,看了他一眼,而后,又看向Jane说,“Jane,你和林听先下楼去吃晚饭吧。”

    这是要故意把她和林听支开的意思。

    Jane点头,答应一声“好”,跟林听一起离开。

    门外还有保镖守着,她们不用担心程知鸢的安全。

    门关上,程知鸢才再次看向贺瑾舟。

    他竟然已经红了眼。

    “贺总不请自来,有事?”

    她温声说,态度淡漠疏离,就像对一个见过几次的但称不上朋友的人。

    她猜,贺瑾舟之所以能找来,大概是在机场的时候看到了她。

    果然,那架湾流G700是他的。

    贺瑾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开口道,“你怎么会来京北,是为了陪梅敬之?”

    程知鸢看着他,闻言冲他微微一笑,“贺总管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鸢鸢,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抱歉,贺总,我等下还有事,如果贺总没什么事,就请离开吧。”

    贺瑾舟想要解释,可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程知鸢就打断了他。

    看时间,盛铭应该很快就到了。

    “鸢鸢,我们能不能当朋友?”贺瑾舟问,低哑的嗓音卑微,带着太明显的讨好。

    “没必要。”

    程知鸢笑笑,“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当个死人,哪怕是无意撞见,也要装作不认识。”

    贺瑾舟苦笑,“鸢鸢,就不能给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吗?”

    “贺总,我现在很好,比你想象的还要好上很多,所以,请收起你的怜悯,离开,谢谢!”

    话落,她转身看向窗外。

    意思很明显,就是她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让贺瑾舟识趣点,自行离开。

    “鸢鸢,……”

    “叮咚——”“叮咚——”

    忽然,门铃又响起,门外的保镖喊,“小姐,盛总到了。”

    “让他进来。”程知鸢仍旧站在餐厅的窗前,背对着贺瑾舟说。

    她话音落下,贺瑾舟身后的套房大门便“咔哒”一声从外面打开。

    贺瑾舟扭头看去,当看到推门进来的盛铭时,他再次有些愣住。

    盛铭是华尔街有名的经理人,现在更是鑫瑞药业的执行总裁,贺瑾舟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鑫瑞易主,被海外的资本大鳄花巨资买走51%的股份,之后宋家父子卸任鑫瑞一二把手的职务,由盛铭出任鑫瑞执行总裁的事,外界虽然鲜少有人知道,但贺瑾舟却是早就知道了。

    盛铭怎么会来见程知鸢?

    他和程知鸢什么关系?

    显然,盛铭也没料到,会在程知鸢的套房里见到江洲龙头企业贺氏的当家人贺瑾舟。

    不过,转念想到贺瑾舟跟程知鸢之前的关系,他又瞬间了然了,然后,冲着贺瑾舟套地点了下头,打一声招呼,“贺总。”

    “贺总,你还不走吗?”程知鸢转过身来,再次下逐令,听似温淡的声音,却藏着少有的凌厉。

    “我晚上再来。”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贺瑾舟看向程知鸢,留下这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晚上再来。

    成熟的男女,曾经还是夫妻,晚上在一起,可干的事情那就多了去了。

    不清楚他们现在关系的人,还以为他们藕断丝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