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鸢伸手,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
因为早就跟育婴师学习过,所以,她抱孩子的姿势很正确。
看着怀里小小一团的小家伙,程知鸢眼里的泪完全不受控制,一下流的更凶。
“咿咿——呀呀——”
安安睁着黑亮亮的大眼睛,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吧唧着小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像是要安慰她一样。
“怎么哭了?”梅亦衡蹲到程知鸢的面前,说着,抬手去拭她脸上的泪。
程知鸢抬眸看向他,一边哭一边笑着道,“我是太高兴了。”
梅亦衡抓住她的小臂,安抚的握了握,扬唇道,“你看,安安见到妈妈,也很高兴。”
“嗯。”程知鸢重重点头,低头轻轻的去轻吻小家伙的脸颊和额头,“嗨,安安,我是妈妈呀,见到你,妈妈好高兴……”
安安很乖,一点都不爱哭,而且像是能听懂程知鸢的话一样,一次次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想跟程知鸢交流。
程知鸢似乎也能听懂安安的话,激动的泪水终于止住,笑了起来。
她给安安喂了牛奶,看着安安又睡着后才离开的。
她又看宁宁。
宁宁在单独的病房,住在保温箱里。
因为是无菌病房,不是医生护士不能随意出入,所以,程知鸢和梅亦衡只能隔着病房的玻璃窗看躺在里面保温箱里的宁宁。
宁宁喝了奶,也睡着了,跟安安不同的是,宁宁的额头上固定着一个留置针头。
小小的额头,大大的针头。
程知鸢只一眼就心疼坏了,眼眶瞬间又变红,眼泪开始在里面打转。
为母则刚。
但每一个母亲也最看不得孩子受苦受罪。
“这么小就要打针,宁宁会不会很难受?”她说着,眼泪“哗”一下落下来。
如果可以,她宁愿宁宁此刻所受的罪千倍万倍的转移到她的身上来,只要宁宁好好的就行。
“不会。”
梅亦衡站在她的身后,温暖的大掌落在她的肩膀上,给她安抚的力量,“你看,宁宁不是睡的很香嘛。”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又说,“有个不好的消息,你要听听吗?”
果然,程知鸢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
她擦掉眼泪,回头看梅亦衡一眼,“什么消息?”
梅亦衡低头看着她,“贺瑾舟已经到达日内瓦了,很快就会赶到蒙特勒。”
程知鸢听了,丝毫都不意外。
半年时间了,贺瑾舟终于找到了蒙特勒来,不容易。
“让他来吧,我不会见他。”她还是那句话。
安安和宁宁,更不会见他。
又一次得到她毫不迟疑的答案,梅亦衡放心了,“好,你只管好好养身体,其它的我来安排。”
“嗯。”程知鸢点头,由衷道,“谢谢你,亦衡。”
……
因为时间紧迫,贺瑾舟的私人飞机没时间申请航线,所以他搭乘的是国际航班。
当飞机降落在日内瓦国际机场,下了飞机后,他又马不停蹄的往蒙特勒赶。
“查到梅家人住的地址了吗?”
上车后,贺瑾舟问坐进副驾驶位的田力。
田力点头,“这次我们的人毫不费力的就查到了梅家别墅的地址,还有,太太应该没有跟梅家人住在一起,而是住在梅家别墅隔壁的另外一栋别墅里。”
贺瑾舟点头,表面神色肃穆,但内心的激荡却是无法形容的。
半年,整理半年,他找了程知鸢整整半年。
终于,他离她越来越近。
终于,他能再见到她了。
程知鸢没跟梅家人在一起,而是自己单独住一栋别墅,这倒并不让他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