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远处有人大喊:"野猪下山了,野猪下山了…"

    村长腾的跳下炕,蹬上鞋就往外跑,身上披的棉袄都掉地上了,

    秦大宝现在打猎有点上瘾,一听野猪两字心就痒痒,他穿上大衣也往外跑,几下就超过了村长,村长愣了一下,

    "村长,你赶紧回去穿棉袄吧。"秦大宝跑的快,一下子就跑出老远,留下一句话,村长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回去穿棉袄戴帽子。

    顺着喊的声音跑到村口,才看到几个村里人被一头两百多斤的大炮篮子撵得满大地里乱跑,

    秦大宝一看就明白,这是一头落了单的公野猪,现在山里没啥吃的,误打误撞闯到村里来了,

    秦大宝抽出手枪,冲天开了一枪,他没敢直接打野猪,野猪追着几个村民,他怕误伤了村民。

    野猪其实胆贼小,除非你把它给伤着了,否则它一般的时候不会主动攻击人,

    野猪听到响声,吓得转身就往山上跑,那秦大宝能惯着它吗?撒腿就追上去了,

    这一猪一人的速度很快,村民们掐着瘪肚子哪能追得上它们?

    秦大宝边跑边�2�8准,一枪就打在炮篮子后腿上了,炮篮子一下子就栽倒了,

    秦大宝离近了,炮篮子瞪着血红的眼睛,冲着秦大宝"威,威"的叫着。

    秦大宝啪啪两枪,把炮篮子打死。

    他找了两根大树枝子作雪撬,把炮篮子放在上面,拉着就往屯里走,雪地滑,拉着走倒是不太重,这也是因为他的力气已经变得很大的缘故。

    秦大宝一进屯,就有抄着袖议论的人发现了,他们大呼小叫地跟在拉着炮篮子的后面,说啥也不相信一个人就敢进山打野猪,

    秦大宝也不恼,放下树枝,从兜里掏出烟来,一一发给看热闹的村民。

    在北方的农村,基本上男女老少都会抽烟,有条件的抽旱烟,没条件的把树叶子晒干了,搓碎了抽,但是没有几个人抽过卷烟。

    自古以来烟酒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卷烟村民们都舍不得抽,夹在耳朵上,嘻嘻哈哈笑着和秦大宝拉话,明显感觉热情了许多。

    他们都看到过秦大宝的手段,再加上穿的官衣,这让村民们从骨子里惧怕,但是一根烟的距离,就让他们的畏惧消散了不少。

    村长飞奔而来,来得匆忙,狗皮帽耳朵都撅了起来。

    "哎呀呀,姑爷,不是,小秦同志……"

    秦大宝的眼睛一瞪,硬生生把他的话给噎了回去,

    "村长,你不要胡说,人家小年才多大,我拿她当亲妹妹看待,你再胡说,我可不答应…"

    秦大宝知道,这样的议论肯定在孙家屯闲言碎语中说了不少,但是他不能答应,人家小女孩才十四五岁,他再禽兽也下不去手吧。

    "哎呀呀,对对对,我这年纪大了,嘴没个把门的。"

    秦大宝叹了口气,真是对牛弹琴,白说了。

    "行了,别磨叽了,找人把猪抬回去吧。"

    "哎哎好勒。"

    这一头炮篮子得有两百多斤,村长招呼人拽到了孙家。王桂芳孙小年也迎了出来,小寒蹦蹦跳跳,扑到秦大宝身上,秦大宝很喜欢这个小丫头,抱起来见她穿的棉袄太薄,就解开大衣,把小寒裹在怀里。

    小孩子最是知道谁对她好,搂着秦大宝的脖子哥哥哥哥叫个不停,秦大宝掏出几个奶糖放在她的口袋里,

    小寒更加开心,

    王桂芳笑骂道:"这个死丫崽子,还不赶紧下来,让你大哥歇歇。"

    "我不嘛,我不嘛。"

    孙小年叫了一声:"哥,你打了这么大一头野猪啊…"

    秦大宝揉了揉她的头发:"把猪头,蹄子留下,再留三十斤肉,剩下的卖给村里人吧。"

    "啊?"孙小年愣住了:"哥,你不把猪拉家去吗?"

    "咳,我又不缺肉吃,拉什么家去?你留下自己家吃的,剩下都卖了吧。"

    秦大宝知道,这年头,你不能把整头猪给孙家,那就不是帮她们,而是害她们家了。

    "小,小秦同志,你是说,把肉卖给俺们?"村长不敢置信,声音都有点哆嗦了。

    "赶紧的,找人把猪杀了,每家买点,留着吃。"

    "那,那卖多少钱一斤呐?"

    "供销社多少钱一斤?"

    "好像是八毛,挺长时间没去了,不知道现在啥价。"

    "得了,就五毛钱一斤,小年收钱。"

    "好嘞。"小姑娘的声音里全是喜悦。

    秦大宝不管了,抱着小寒进屋,闰月正蹲在灶前烧水,见大宝进来,忙站起来,害羞地笑着:"大哥。"

    看来大哥的称呼是孙家人商量以后统一叫的。

    秦大宝塞了几块糖给闰月,揉揉她的脑袋:"乖。"

    闰月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笑得像小猫一样。

    秦大宝进了里屋,见孙有福倚在炕上,炕上还盘腿坐着两个老人,看相貌是孙有福的父母。

    孙有福一见秦大宝,慌忙要下地:"哎哟小秦,你咋还自己追野猪去了?这把我和你婶惦记的。"

    秦大宝把小寒放在炕上,赶忙按住孙有福:"行了叔,你快别下来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还得养呢。"

    "这孩子,噢,这是俺家你爷你奶。"

    "孙爷,孙奶。"

    老爷子磕了磕烟袋锅子,笑眯眯地点点头:"快,上炕,炕里暖和。"

    老太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秦大宝,都不错眼珠,

    小寒机灵,剥了两块糖塞进爷爷奶奶的嘴里,

    老爷子把孙女搂过来:"乖孙女,来,叫爷扎一个,"花白的胡子,扎得小寒咯咯直笑。

    秦大宝有点受不了老太太的眼神,赶紧说道:"孙叔,我就不呆了,得回家了,再晚了我爸我妈该惦记了。"

    "哎哎,那也得吃了饭再走啊…"

    "不吃了,叔,我打了头野猪,你看看咱自家留多少,剩下的就卖给村里人吧,这些钱您就留着看病吧。"

    "孙爷孙奶,我先走了。"

    "哎呀呀,这可不中,这不中啊。"

    秦大宝是实在受不了这推来推去的套话,他转身岀来了。

    这个时候院里已经把炮篮子的血放完了,村长正组织人烧开水褪毛呢,光凭孙家一口锅烧的水不够,

    王桂芳带着孙小年和闰月正在里外忙活,三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秦大宝对着王桂芳和孙小年说了回家的事,急得王桂芳她俩直跳脚,

    可秦大宝归心似箭,她们也没办法,秦大宝推出自己的自行车,王桂芳无奈只好让孙小年和闰月送他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