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刚原想着三个人忙活半天也差不多了,谁知俩小子竟然干劲十足,他刚扫完门前雪,俩小子已经都扫去了侧边。

    挺好,省了不少力气。

    白福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他吭哧吭哧地扫完这头扫那头,虽说已经很累,手指上也冒出了一个水泡,可是一想到会输给王平他便顾不上其他了。

    闷头就是干!!

    白福看着身后干干净净的地面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子自豪感。

    “成败在此一举!!”他说着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拐角。

    这个地方拐过去便是叶府外头最后需要扫的一条道。

    叶府门前现在由钱刚哥负责,他和王平从两侧开始将叶府四四方方周围的雪扫干净就行。

    王平那小子估计也快要到了,他一定得扫到大半才算赢!

    白福将扫帚夹在腋下,边走边搓手准备继续大干一场,只是他拐过来就发现了……

    “这,这是什么?!”

    “钱刚哥,钱刚哥——”白福靠在叶府的墙上害怕地大喊。

    “钱刚哥——”

    王平听到声音匆忙跑了两步,“你喊什么?小心让覃……”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钱刚没多久也赶了过来,因为他恰好就跟在王平身后。

    王平指着对面的白福和地上的血哆哆嗦嗦道,“我,我也不知……那,那里有血!!”

    钱刚定眼一看,在靠近白福的地方果然有一大摊红色血迹。

    “快去叫覃姑姑!”钱刚说。

    王平立马扔下扫帚跑回府叫覃姑姑,钱刚则一脸凝色缓缓走向白福。

    这滩血迹就在叶府墙下,血迹上还盖着一层雪,可想而知是在昨夜发生的事。

    白福因害怕退了回来,他露出一个脑袋说,“钱刚哥,这,这么多血,那,那是不是说明有人死在这儿……”

    血迹若只是边边一角,白福也不至于害怕成这个德行,他之所以觉得害怕是因为血迹实在又大又显眼。

    恐怕,这是一个人全身的血都流完了……

    这时,一阵脚步声踩在雪中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钱刚知道应该是王平和覃姑姑来了。

    “怎么回事?!”覃姑姑拧着眉问,虽一路跑来却没有一丝喘息。

    钱刚摇头回道,“我们发现时便是如此,并没有见到人。”

    覃姑姑走至血滩前,接着抬头观察着四周,若是没记错这堵墙后是西院。

    西院自从宋姨娘离府后便已经没有人居住,可这人为何会受伤倒在此处?

    况且,看这受伤程度那个人并不可能自己离开。

    钱刚忧心忡忡问道,“覃姑姑,这件事可是要告诉小姐?”

    “自然是要说的。”覃姑姑说完随即看向钱刚,“小姐那边由我去回禀,你这段时日要多加警惕。”

    “是,覃姑姑,我明白了。”钱刚点头应下。

    南院。

    叶子娴在头疼中醒来,昨夜她因为高兴所以也跟邢中天喝了一杯,只是她高估了自己又低估了覃姑姑特意准备的酒。

    虽然不是第一次喝酒,可是相对于毅王府那种温和醇香的酒,昨晚的酒真是像用辣椒发酵出来的。

    那白酒的度数也不知多少,只一杯喝下去她从嘴里到胃里都变得火辣辣,没多过去她就在林英的搀扶下回屋睡了。

    “林英,咳……”

    叶子娴刚一张嘴就发现嗓子干疼,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以后千万不能让覃姑姑再准备“好酒”了。

    简直要命!

    叶子娴披上外衣摇摇晃晃地想要去外间喝一杯水,谁知刚走出来就看见软榻那边有个人盖着被子闷头在睡觉。

    难道林英也喝醉了?

    叶子娴想到这个可能忙走过去,她都如此了,林英还这么小,万一喝出事怎么办?

    “林英,你怎么样了?”她坐在软榻上说着就想要掀开被子一角。

    “小姐,你在叫我吗?”

    这时,原本应该躺在被窝里的林英却端着一碗粥推开了房门。

    “小姐,这是刚刚熬好的粥,你快趁热喝一碗。”

    “……”

    叶子娴睁大了眼睛,她如果是林英,那……被子底下的又是谁?

    “吵死了!”

    邢中天被说话声吵醒,他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时额头恰巧从叶子娴的唇边擦过。

    这,柔软的感觉……

    叶子娴急忙站起来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邢中天呵斥道,“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啊?什么……”邢中天看了一眼周围才想起来自己昨夜来找叶子娴,只是太困便不知不觉睡去了。

    林英突然“砰”一声放下碗,接着疾步走到邢中天面前抬手一巴掌拍在邢中天背上问,“邢哥哥,你为何在这里睡觉?!”

    “……”这死丫头手劲儿还是那么大!

    邢中天忍着疼痛跟叶子娴解释道,“我原本有事要跟你说,只是不知怎么睡,睡去了……”

    “什么事?”叶子娴问。

    “就是……”邢中天刚想说话却被林英打断了。

    林英叉着腰说,“不论说什么,邢哥哥你是不是应该先起来?”

    “一个大男人在小姐闺房偷睡了一晚不说,被人发现了居然还敢赖在被窝里不起来。”

    “邢哥哥,你这所作所为当真不是故意的吗?!”

    邢中天或许自知理亏,因此默默地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我,当真不是故意……”他退了两步说,“其实,我是想过来告诉你,赵刚他受伤了。”

    “受伤?”叶子娴顿时紧张问道,“他怎么样了?很严重吗?”

    林英半信半疑问,“赵刚哥哥真的受伤了?”

    “……”

    邢中天先是白了一眼林英,接着才回道,“很严重,差一点就要没命,幸好我及时发现带他去了毅王府。”

    “他为何受伤?”叶子娴问。

    邢中天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给自己倒茶时开口说道,“赵刚是在西院外墙那一处被人用匕首刺伤,因流血过多而出现了严重昏迷。”

    “那是……”

    “陆暮雨。”邢中天知道叶子娴想要问什么,因此直截了当地说,“昨夜刺伤赵刚之人便是陆暮雨。”

    “陆暮雨正是跟踪你之人,她出现在京都想必是要对你不利,因为……她知道王爷心里有你。”

    这最后一句话邢中天说得极为不情不愿。

    叶子娴不明所以问道,“她怎知王爷心里的人一定是我?何况就算王爷有其他女人,她的位置也不会改变。”

    毕竟,当初他们可是差一点要成为夫妻的两个人。

    林英走到邢中天身边低着头小声提醒道,“邢哥哥你好好说,千万不能让小姐误会了王爷。”

    ——所以,哪怕一会儿胡编乱造也要往好的方向说!

    邢中天气得捏了一把林英的脸,他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喜欢撮合人的丫头。

    既然能撮合叶子娴和哥哥,那么为何就不能撮合他和叶子娴呢?

    真是个小没良心!

    邢中天朝自己嘴里灌了一杯水忽然问道,“叶子娴,你之前可有喜欢过一个人?”

    “你怎么……”叶子娴回避邢中天的眼神说道,“我自然有喜欢的人,林英,如娘,侯夫人,覃姑姑……”

    邢中天摇头打断说,“叶子娴,你明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所以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你若是有真心喜欢之人,你便能察觉到那人心里是否有你,更能感觉出那个人究竟对谁有意。”

    “叶子娴,这便是陆暮雨要对你不利的原因,因为她知道哥哥心里的那个人是你。”

    “这件事季管家知晓,林舟和林英他们知晓,我亦如是,可是你却一直假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