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一声,崔任怒将桌上的茶壶摔碎在地。
“那你呢?你又何尝不是?”崔任冲至床榻前居高临下地大骂道,“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我做了什么?!”
崔任见她还想狡辩便直接说道,“你小小年纪心狠手辣,连自己的母亲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你就是个自私虚伪的畜牲!”
朝阳郡主原本凶狠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恐不安。
他,他怎么会知道?
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知道!!
银杏悄悄靠近并挡在朝阳郡主面前,她害怕崔任会对毫无还手之力的郡主下手。
只是,他为何会说郡主对长公主和小郡爷做了什么事?这究竟是什么事?
父女俩厌恶憎恨地看向对方时,红梅推开房门急匆匆跑了进来。
“郡主,长公主正朝这里走来!”她在门外就听到了屋内的动静,若不是怕长公主听到什么或者发现什么,她原本是想要避开的。
银杏听到红梅的话立马去收拾地上的碎片,这时,院子里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
“朝阳……”长公主的话在看见屋内的情形后顿住了。
“这是,怎么了?”她问。
“见过长公主。”
银杏红梅一同行礼,接着银杏怯怯地解释道,“回长公主的话,奴婢刚才想要给驸马爷倒茶时不小心手滑将茶壶摔碎了……”
长公主皱眉说道,“怎地会如此不小心?快收拾干净了。”
“是,长公主。”
银杏蹲下继续收拾的时候,红梅也过来帮忙了。
崔任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说道,“长公主,外面天凉,你病情才刚好不适宜总是出门。”
长公主略显得显得着急道,“我听说府衙李大人来了?他为何事而来?人呢?”
“李大人已经回去了,他是……也没什么事,不过是过来探望朝阳罢了。”崔任隐瞒了陆丰他们被杀的事情。
长公主听完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刚才来的路上总觉得胸口闷得厉害,没事最好。”
“对了,我还有两件事要同你说一声。”
她走到床边坐下,拉着朝阳郡主的手说,“朝阳,明日母亲会和你父亲一起入宫,你若是有什么事只管派人通知母亲,知道吗?”
朝阳乖巧地点了一下头,现在这个模样与刚才张牙舞爪的模样完全像是两个人。
“乖!”
长公主又看向崔任说道,“夫君,明日的事你且放心,皇后娘娘和我都不会让叶子娴得逞。”
这件事太子也被牵连,太子可是未来的储君,皇后娘娘是绝对不会让太子留下污点的。
崔任叹了一口气心疼地说,“辛苦你了,你本该好好休息静养生息的,可是……唉……”
“夫君,你不必如此,我身体并无大碍。”长公主莞尔笑道,“我只有一个心愿,那便是咱们一家人在一起。”
“自从……没了以后,我就只剩下朝阳和你了,我既不会让你有事,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出伤害朝阳之人!”
朝阳郡主听到这句话,被长公主握在手心的手下意识抽动了一下。
这是一种条件反射,这也代表了她心里很抗拒听到这件事,特别是她还看见了父亲在不经意下流露出来的憎恶。
——他,恐怕真的知道了一些事。
崔任不愿意看见长公主小心翼翼疼爱照顾朝阳的画面,这是多么讽刺的画面啊!
朝阳居然还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属于她的独宠,就因为这份独宠她就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崔任在心里冷哼道,朝阳会变成一个废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朝阳。”他语气清冷地问,“你刚才不是想要休息一会儿吗?”
“……是,女儿确实有些累了。”朝阳郡主说。
虽然朝阳郡主心知父亲现在是想要疏远她和母亲之间的关系。
只是,他未免也太高估了自己。
母亲这一生只会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便是自己,单单这份母女情便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长公主抚摸自己女儿的脸庞,笑了笑说道,“朝阳,母亲看见你如此坚强也甚是欣慰,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母亲一定会找到可以治好你的神医。”
“多谢母亲。”她说。
长公主点了点头,起身时看向已经收拾好东西的银杏说,“你们照顾好郡主,有什么需要直接去跟管家说。”
“是,长公主。”
“是,奴婢明白了。”
崔任习惯性地去搀扶长公主手臂,嘴上还说着一些关怀的话语。
红梅微微垂眸一直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院子外面,这时,她才敢关上屋子里的门。
“银杏姐姐,驸马爷刚才好吓人……”她从没见过驸马爷气到摔东西。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失去控制一般发脾气。
银杏没有回答红梅的话,她转而看向朝阳郡主问道,“郡主,那陆侍卫他们的遗体该如何安置?!”
“你难道没听见李大人是如何说的吗?”朝阳一脸冷漠地说,“李大人既然说要等查明才能将他们领回来,那便等着以后再论。”
红梅小声地问了一句,“郡主奴婢觉得凭着清秋姐……凭她一个人是万万不可能杀死陆侍卫的,她一定是有帮手。”
至于这个帮手是谁,又是因为什么目的帮清秋杀了陆侍卫,这件事她们是一点头绪都理不出来。
“不过……”
红梅欲言又止地猜测道,“郡主,奴婢觉得这件事一定有人在捣鬼,清秋现在也很有可能在他们的手里。”
“郡主,会不会是她?”哪怕整句话没有说出一个名字,可是朝阳郡主还是猜到了银杏说的是谁。
——叶子娴!
银杏条理清楚地分析道,“郡主,陆侍卫刚查到清秋和叶府有瓜葛,结果就死了,奴婢觉得很有可能是是她。”
红梅想了想问道,“银杏姐姐,她一个破落门户家的小姐,她真的会有这种能耐吗?”
这,好像也对……等等……
破落门户出来的人自然没有这种能耐,真正有能耐的是另有其人。
比如,刚回京的毅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