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娴坐着长公主的马车来到毅王府门口,也不知道车夫是不是提前接到了指示,他赶车的时候恨不得让马插上翅膀飞起来。

    季管家刚回去没多久,下人就来通报又有人来拜访了。

    “这次又是谁?”他问。

    “回季管家的话,对方说她是叶府的小姐,因为受人所托才冒昧前来拜访。”

    叶府只有一位小姐,季管家没想到长公主居然会去找叶子娴。

    啧,这下难办了!

    叶子娴等开门的同时察觉到车夫的眼睛在一直看着自己。

    ——这是看她长得漂亮还是怕她突然跑了?

    有必要这么一直盯着吗?

    这时,大门里面隐约传出来一些搬动门栓之类的声音。

    她往后退了两步耐心地等待。

    “叶小姐?”

    “季管家?”

    两个人同时探出脑袋隔了几步互相望着对方。

    叶子娴快步走到正门前道,“我以为你会开侧门,毅王府的正门不是不能随便开吗?”

    季管家愣了一下反问道,“叶小姐,不是你跟王爷说你不喜欢从侧门进吗?”

    “这……”她有说过吗?

    叶子娴回想了一下,自己每次进出好像的确都是正大门。

    季管家还想说什么突然看见了长公主府的马车,以及那个眼珠子一直咕噜咕噜转的车夫。

    “叶小姐……”

    季管家头疼道,“你这次是替长公主殿下过来的吗?”

    叶子娴点头道,“长公主殿下去了叶府,所以我不得不过来一趟。”

    “这……”

    叶子娴来之前原本很有信心自己进不了这扇大门,可是当她看见季管家犹犹豫豫时她心都提起来了。

    “季管家。”

    叶子娴悄悄挪动脚步,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季管家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你要按规矩办事,一视同仁。”

    如果这次长公主没能进入毅王府,她反而进入了。

    那以后可能会有数不清的麻烦事。

    季管家听懂了叶子娴的意思,他睨了一眼车夫后说道,“叶小姐,实在抱歉,小人也无能为力。”

    “没有王爷的允许,小人不会让任何人进入毅王府。”

    “叶小姐,请回吧。”

    叶子娴满意地点头,另外还偷偷摸摸给季管家竖了一个大拇指。

    ——季管家,干得漂亮!

    车夫因为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只得跳下马车想要走到叶子娴身后。

    这时,大门突然又关上了。

    叶子娴一脸落寞地转身道,“怎么办?季管家说想要进入毅王府一定要有毅王的准许。”

    “这……那……”

    车夫也不知道怎么办,他叹了一口气道,“叶小姐,咱们还是先回去吧,长公主还在等消息呢。”

    “唉,回去吧。”

    ……

    叶府,长公主一直坐立不安,最后干脆带着石妈妈站在门外等着。

    石妈妈也很着急,不过她更好奇的是叶小姐究竟能不能进入毅王府。

    很快,熟悉的马车回来了。

    叶子娴被颠得七荤八素走下马车,她一个不晕车的人现在都有些想吐。

    “叶小姐……”

    长公主见叶子娴两手空空回来大约明白了什么,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解药呢?”

    叶子娴原本只是想行个礼,可因为被颠得腿脚不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回长公主的话,季管家说没有毅王殿下的准许谁也进不了毅王府。”

    ——救命,她的膝盖好痛啊!

    长公主失落地叹了一口气,这下她只能把希望寄托给王太医了。

    只是,不知王太医是否能够尽职尽责。

    长公主满脑子想着如何让王太医摒弃前嫌好好给朝阳治病,压根儿就忘了叶子娴还跪在地上。

    石妈妈犹豫要不要提醒,可是长公主身份尊贵,叶小姐多跪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她这次办事不利,长公主嘱托她的事她都做不到。

    那便跪着吧!

    叶子娴一直等一直等,等到马车动起来了她才揉着膝盖站起来。

    李管家心疼地走出来道,“小姐,是不是受伤了?”

    叶子娴摇了摇头,“还好,没什么事。”

    李管家不放心地说,“要不还是请个大夫看看吧?”

    “大夫不用找了,不过你找个机灵一点的人让他打听一下朝阳郡主的情况。”

    叶子娴原本想要派人找出那名老妇,但是她又怕会打草惊蛇把那人的身份暴露出来。

    她的目标既然是朝阳郡主,那以后想必还会有其他见面的机会。

    到时候再考虑该怎么做。

    天色即将入夜时,王遵义才骑马赶到长公主府。

    即便他忙了一天马不停蹄地出宫,可是这里的人还是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

    银杏亲自将他领到郡主这里,一路上她把朝阳郡主这两日的症状说了个清清楚楚。

    王遵义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一直到亲眼看见朝阳郡主的伤势时他才明白这件事有多棘手。

    朝阳郡主已经被折磨地没有血色,面颊也开始凹陷,看起来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银杏红着眼眶对正在解开绷带的王遵义说,“王太医,奴婢不得已让郡主服食了蒙汗药。”

    只有这样郡主才不会继续伤害自己。

    王遵义点头道,“这也是一种办法,只要用量适当对身体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伤害。”

    “我一会儿写药方时调换几味药即可。”

    “多谢,多谢王太医。”

    王遵义剪开已经黏连伤口处的绷带,他睨了一眼门外的石妈妈道,“门外的人是谁?若是不放心大可进门来。”

    “何必这样躲躲闪闪地监视在下?”

    银杏急忙解释道,“王太医,石妈妈是长公主身边的人,长公主只是担心郡主才会派石妈妈过来的。”

    “嗯。”

    王遵义小心清理着朝阳郡主手上的伤口,看得出来银杏真的在很用心地照顾郡主。

    郡主双手多处的皮肤都已经不见了也没有出现感染和发热的症状。

    “你过来扶着郡主的手。”王遵义说。

    “是。”

    银杏小心托住郡主的手臂问道,“王太医,郡主手上的毒……可以解吗?”

    郡主的毒若是一直不解,那伤口就无法愈合。

    总不能让郡主一直沉睡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