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稚这幅咄咄逼人的样子,沈母不气道:“宗族长老都在,你让他们评评理呢,你要是能生,沈煜会去找别人吗?”
周围鸦雀无声。
毕竟是沈家人,没理由胳膊肘往外拐。
何依依抱着孩子过来了:“小知知,你放心,你当你的沈太太,我什么都不要。只是孩子是无辜的,如果变成私生子,他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的。”
姜稚握着轮椅的扶手,克制着情绪。
何依依的母亲原是姜家的佣人,为人踏实敦厚,姜家怕她来回奔波劳累,便让她把乡下的女儿接过来。
那会儿姜稚三岁不到,张口就喊何依依姐姐。
这一喊,便是十八年。
曾经的她们有多贴心,现在就多讽刺。
“他无辜与不无辜,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儿跟我讨价还价?”
何依依鼻头一酸,把头别开。
一位年长者开口道:“姜稚,你若不能接受这个孩子,那好办,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只要你怀孕,我就把这个孩子过继给其他人,你看呢?”
沈家爷叔看似在主持公道,实则是在挖坑。
不管怎么样,主动权都在沈煜手里。
姜稚淡淡道:“爷叔是想让我用命来打这个赌了?”
“你嫁给沈煜,就该肩负起生儿育女的职责。怎么?不愿意?”老者露出不悦。
“对,我就是不愿意。孩子你们留着吧。”她深吸一口气:“我要离婚。”
“离婚?”沈母嗤笑:“姜稚,认清楚现实好吧?你娘家已经没了,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现在这幅样子,出了沈家的门,看谁会要你?”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她还当自己是姜家大小姐,谁都争着巴结。”人群里传来奚落声。
“她连鸡都不如,养只鸡,回头还能下几颗蛋。她会什么?”
这时,佣人跑进来:“老夫人,有人来了。”
沈母皱眉:“谁啊?”
佣人连忙道:“他说他叫郑永华。”
郑永华。
沈家上下全都震惊了。
他可是南亚商会最有分量的元老,不是谁都能请来的。
“你邀请的?”沈母看向儿子。
沈煜一脸茫然,他哪有这个本事,把郑老请过来。
沈母立刻反应过来:“会不会是选举结果出来了?”
沈煜之前参加南亚商会候选人的竞选,沈母想给沈煜添些运气,特意选了个这个日子办满月酒,盼望儿子能够成功。
想到这儿,沈母心花怒放:“一定是你被选上了。郑老亲自过来贺喜的,愣着干什么,快出去迎接。”
沈煜一走,沈母立刻招手让佣人把姜稚跟老管家弄到杂物间关起来。
老管家见对方要碰姜稚的轮椅,怒声道:“你们干什么?”
奈何他岁数摆在那儿,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还是被人抬进了杂物间。
砰,门被反锁。
黑暗中,老管家声音哽咽:“小姐,我太没用了,我该死。我该死……”
老人扬手扇自己耳光,姜稚捉住他的手:“跟你无关。”
老管家:“小姐,这个家,咱们不能待了。得尽快离婚才是。哪怕,哪怕那笔钱要不回来也不要紧。”
姜稚出嫁之前,姜家光陪嫁就已经上千万了,姜家二老葬身火海后,公司被两房叔伯私自霸占,留给姜稚的只有三亿的家族信托跟房子。
半年前,沈煜的公司出现了点纰漏,需要五个亿来填。
沈煜说这是借的,以后必定连本带息一起归还。
那时候,姜稚是奔着跟沈煜过一辈子去的,便把所有钱都拿了出来,只留下房产没有动。
姜稚在黑暗中勾唇。
婚要离;钱,她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