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ipt><sript>
咔咔咔。
那地上的扭曲影子离苏摇铃只有四五米的距离。
苏摇铃“……”
咔哒咔哒。
“它”缓缓爬了过来。
苏摇铃“……”
没有尖叫,bspbsp没有惊恐。
除了细密的雨声。
地上的东西??
那惨白的人脸肉眼可见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和“它”想象的不太一样。
二者之间的距离只有两米,苏摇铃终于说话了。
她说,“地上凉,bspbsp还是起来吧。”
对方????
她当然知道地上凉,这还用你说吗!
但苏摇铃说完话,bspbsp那“人”还是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没错,这是一个人,bspbsp而且是一名女子。
她的皮肤发皱,看起来似乎有些年纪,bspbsp脸色难看,目光带着说不清的情绪,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bspbsp因为刚才的爬行,还有些泥土沾在身上。
女人站起来之后,依然佝偻着身子,bspbsp看向苏摇铃,bspbsp开口声音沙哑难听,bspbsp“你是谁!”
苏摇铃上下打量她,确定了一点。
这是个人。
但肯定不是个正常人。
目光多少看出有点疯癫,再说了,正常人谁在雨地里爬行前进。
府里突然出现的疯魔女人——特征很明显,bspbsp根据那边的情报来看,多半就是多年前替陈氏接生的婆子。
于是苏摇铃张口就来,bspbsp“我是夫人。”
对面的女人嘻嘻笑起来,“你骗人!我认识夫人,bspbsp你和她长得完全不一样!”
“是吗,bspbsp你真的认识夫人吗,bspbsp你多久没见过她了,你知道自从孩子死了之后,已经过了多少年了?你这些年见到的一切,你真的确定是真的,不是你的幻想和别人和你说的假话吗?”
苏摇铃的一顿发问,让对面的目光从一开始的疯癫,到后面的怀疑,迷惑再到茫然,“孩子,孩子……”
她故意说了这么一堆颠三倒四的话,加入了过多的剧情要素,就是试探眼前的女人,如果是一个疯子,她是不管你所说的话有没有逻辑的。
她只会听到她自己理解的内容,也会对自己最敏感的话题产生反应。
显然,女人对“孩子”两个字很有兴趣。
按照一般的剧情套路来说,说不定还和她的疯癫有关系,若不然,这徐宅的主人真这么好心,白白养着一个疯子在府里。
而苏摇铃的认知趋同的异能,加上一本正经地忽悠话术,也不是白点的技能。
“夫人,你,你变年轻了。”
女人拘谨地笑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泥污,“我身上脏,您别过来,免得弄脏您的衣裳。”
苏摇铃说“是的,只要心态好,人人都可以变年轻。”
你还真敢认。
“老爷呢?”女人张望着。
苏摇铃一击毙命“死了。”
女人“……?”
苏摇铃在聊天上是有点鬼才的天赋的。
“对啊,死了,土匪……前几日他们都在说,我怎么给忘了……”
女人自言自语起来,记忆时而正常,时而混乱,“但您,您的确是变得年轻了些,当初您和老爷……都说是天作之合……”
苏摇铃打断她的胡言乱语,“孩子呢,你见过孩子了吧。”
女人点头,但神情随后古怪起来,眼神诡异“孩子,孩子……夫人,孩子被老爷带走了,你快去把它带回来啊,你见过孩子没有?见过孩子没有?”
她神经质地反复说着,“您见过孩子没有?您要是见着孩子了,可就该知道……”
苏摇铃问,“孩子埋了?”
既然丫鬟说剩下的是死婴,老爷又带走了,那总该是有坟的。
女人抬起头,用嘶哑说,“孩子,孩子,为什么要埋了孩子?”
苏摇铃“因为孩子死了。”
女人忽然大笑起来,站在雨里发出那种像是孩子又像是女人的尖锐笑声,在这深宅里显得格外刺耳。
很快,清雨和西瓜奶茶也寻找声音过来了,还有安子亦和随叫随到,谭青倒是想出来看到底什么怪声,但身边全是铃铛,动一下都很麻烦,晋深很精神,只是在屋子里打开了窗户,往外面眺望。
但夜色很浓,他什么也眺望不到。
晋深“……”
谭青“……”
三分钟后。
谭青“……要不我们出去看看?”
他有听到不远处其他客房开门和有人离开的脚步声,肯定是其他玩家出去查看情况了。
晋深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嘘,小心起见,我们在观察一下。”
说完,又神情认真严肃地看向窗外的——
一片漆黑。
“她是谁?”
西瓜奶茶虽然疑惑,但却不敢靠近,其他人也只是远远看着。
她心中再次为苏摇铃的镇定感到敬佩。
“不愧是大佬,面对这么恐怖的东西,竟还能站立得稳如泰山,神情冷静不变,目光锐利。”
等等,谁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西瓜奶茶回头一看,见随叫随到一脸崇拜地感叹着。
而且你这用的什么形容词啊,你以前是写小说的吧!
不过,那疯女人的笑声还真渗人,她浑身泥污,神情疯狂,笑了半晌,话没说完,倒是从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是春斜提着灯笼过来瞧到底怎么回事。
苏摇铃和那个女人也看到了靠近的烛光。
然后旁边围观不敢轻易上前的其他玩家,就看见这疯狂的女人收住了笑声,然后靠近苏摇铃,理了理衣裳,眼神空洞,语气飘忽,“怎么会呢,夫人,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她缓缓道,“孩子又没死,为什么要埋了?”
西瓜奶茶等人“……?”
什么孩子,他们又错过了什么剧情??
春斜此时也到了,见着女人的模样,惊呼一声,“怎么闹成这样了,快跟我回去,别惊扰了其他客人。”
女人倒是听话,任由春斜拉着她走了,临走之前,还回头看着众人,脸上带着似是似非的笑,那笑容太渗人,以至于西瓜奶茶都不敢多看。
等人走了,清雨上前,“怎么回事,她说的孩子是什么?”
即便是清雨不问,其他人也会好奇,苏摇铃没什么遮掩的,便简单说了几句,“陈氏前些年生过一个孩子,据丫鬟说,生下来便是死婴,接生的就是刚才那个疯女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疯了。”
安子亦皱眉,“可那女人刚才说,孩子没死。”
随叫随到挠挠头,“那肯定是有什么问题,或许生下来没死,说不定后来死了。”
西瓜奶茶说,“对了,你们有没有看见墙上的水字。”
安子亦说了一遍自己看到的那两句话。
西瓜奶茶点头,“这么说来,我们看见的都是一样的。”
这应该是所有玩家都能看到的公开线索,但和这个副本有什么关系?
苏摇铃却没参加几人的讨论,而是往旁边的地上边走边看,西瓜奶茶凑了上来,“这儿有什么吗?”
苏摇铃一指。
靠近走廊边缘围栏的地上,有似是水渍的痕迹,一路延伸到远处。
安子亦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水渍,“这不仅是水,好像混了些血。”
像是曾有什么东西,从地上被拖向远处。
西瓜奶茶“不会是刚才谁从这儿走过,衣服又是湿的……”
苏摇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刚才有腿不用,用爬行的疯女人,但随后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身上没有伤口,虽然有腥臭味,但没有血腥味。
她的嗅觉,还是能分辨出其中细微的区别的。
安子亦“去看看。”
几人没有反对,便顺着地上似乎是被稀释过的血水痕走过去。
雨声小了,经过走廊,又穿过前院的花园,转了个弯,到了更无灯烛的侧院,倒是场地开阔,四周不是柴房就是杂物房,边上还有一个水井。
苏摇铃站在屋檐下,其他人上前,淋着雨看了眼,痕迹到井口便没了。
随叫随到往井口一看,什么也看不见,漆黑一片,“这不会是跳进井里了吧。”
安子亦沉声,“跳进去还好,就怕不是跳进去,而是爬出来!”
你怎么越说越渗人了!
随叫随到吓得往旁边一躲。
真要有东西爬出来,现在又会在哪?
要知道血痕的,可是在那条走廊上,如果不是,而是终点……那可太有问题了。
但当时谁也没注意到四周的黑暗里,是不是藏了别的东西。
“等等!”
安子亦仔细靠近井身,“这上面有字!”
依然是稀释后的血,像是从石制井身上渗透出来的,“见疯婆再提旧事……”
他抬头,看向其他人,念出了后半句,“众生人死祭婴魂!”
西瓜奶茶“啊?这是说我们吗?”
几人面面相觑。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们总不能说自己是死人吧。
之前出现的两句话已经实现了,如果现在出现的两句话也会成真的话,那岂不是说明……他们马上就会有危险?!
死祭婴魂,那至少得用命来完成吧!
安子亦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每一句话出现时,前半句都已经发生过了,后半句则是对未来的预言,如果等所有的话都显示完,或许我们就能成功……”
通关这一层。
这一层的任务虽然没有明示,但是已经给出了足够的暗示——
他们需要走剧情。
既然是剧情故事,那必然就有开头,发展,**和结局,等到了结局,这一层自然就会结束了,除非是循环类的世界,循环结束从头开始。
这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跟着剧情走,跟的却是危险剧情!
西瓜奶茶说,“看着字面的意思,孩子肯定是死了,而且还变成了厉鬼,但那疯子怎么说孩子没死?”
安子亦看向远处的苏摇铃,紧跟着,几人走回屋檐下,他想了想,问道,“你怎么看?”
苏摇铃问,“看什么。”
安子亦知道以青铜玩家的听力,再加上苏摇铃的表现,肯定不是个普通的青铜,怎么也是个大佬青铜,刚才他们在远处的对话,她肯定都知道,不然也不会为了不淋雨,连走都不走过来。
“井口的两句话,”
安子亦道,“如果我们要完成剧情,我们可能会陷入危险。但不完成剧情,说不定就没法往下走。”
苏摇铃却道“你确定,我们有选择权?”
安子亦“什么意思?”
“前半句是已经发生的,固定无法改变,后半句却是未来的,半夜三更出现的异常声音,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它总会出现,而我们也总会听到,就算我们没有听到,刻意捂住自己的耳朵,别人也可能听到。”
因为那句话,是没有主语的。
但是井口出现的这第二段话,却是有主语的,而主语是“生人”,显然,这里的生人不是陌生人,而是活着的人,也不是一个人,是一众人。
“所以,最坏的可能,”
苏摇铃道,“无论我们想不想,死祭这件事,都会发生的,而我们要考虑的不是要不要完成剧情,是如何从这样的死亡剧情中活下来。”
随叫随到凑上来,“有没有一种可能,在这个地方,死了不一定是死了,不一定会被淘汰出去,只要我们主动变成死人,那生人祭祀就和我们没关系了,我们就能逃出这段剧情。”
安子亦“……推理的很好,下次不要推理了。”
西瓜奶茶懂了,“只要我死的够快,鬼就杀不了我是吧。”
随叫随到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在第五游览馆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死亡就是通关的方法,毕竟在很多进塔的玩家心里——
死亡就等于淘汰。
但那个时候,有种种线索指向于“不要活下去”就是通关的方法,再加上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和现在的情况完全是两样。
现在倒也可以试试这个提前死亡的方法,只不过大概率是试试就逝世,暂时还没到冒这个风险的时候。
苏摇铃忽然走到井口,蹲下身,怪异的是,那井身上的血字还在,只是淡了许多。
她一抬头,便看见随叫随到蹲在自己身侧。
随叫随到“大佬有什么发现?”
他发现线索的能力不行,但是发现大佬的目光是很准确的,苏摇铃刚才面对疯子的表现,就是典型的大佬表现。
苏摇铃“帮我一个忙。”
随叫随到毫不犹豫“您说!”
苏摇铃拉住了他的手。
随叫随到还是个年轻男生,被柔软的小手一牵,顿时脸颊一热,“大佬,我……”
然后他就看见眼前的女生掏出了一个把菜刀——
刺破了他的手指。
随叫随到“啊!”
紧跟着,苏摇铃就取了他的血,就着雨水,在后半句话上打了个横杠。
随叫随到“……”
打扰了是我想多了。
但是大佬不用别人的血,只用我的血,她心里有我啊!
他再次感动起来。
然而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是众生人死祭婴魂这一句话都被苏摇铃划掉了,但前面的横杆却像是被井身吸收了一般,但后面三个字祭婴魂上的横杠还存在。
其他人靠了过来。
随叫随到说,“这东西真奇怪,为什么只吞一半?”
想简单点,有一种可能——
前面的字是无法更改的,定死的,但是后面的三个字是可以去掉的。
安子亦“但去掉这后面三个字,似乎更……”
众生人死祭婴魂直接变成了众生人死可还行。
苏摇铃又拉过随叫随到的手,迅速地挤出血液,然后在下面写了几笔。
她补上了新的三个字,但没等几人看清那字写的是什么,井身上的血便渗了回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叫随到一愣,“你写了什么?”
苏摇铃站起来,拍拍手,“随便写写。”
她看向清雨,“对了,麻烦你处理一下他的伤口,免得感染。”
毕竟是菜刀砍的,怎么说也算铁器。
玩家的身体是强化过的,但是不是不怕感染和刀枪不入的。
本来也只是个小伤口,清雨简单一弄便能愈合。
西瓜奶茶问,“现在怎么办?”
苏摇铃说,“等。”
“等?”
“等剧情往后发展,等死婴出现。”
“如果只有死婴,那倒还有余力对付,”
安子亦缓缓道,“就怕……还有个老爷。”
这宅子里诡异的不只是这个莫名其妙“死”了的孩子,还有那陈氏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的那句话。
——“明晚老爷就回来了”。
后半夜没发生什么,谭青还是跨过了重重细线和铃铛,找到了其他人,弄明白了夜里的怪声是怎么回事。
因为有在,很轻易就解决了玩家们在这里常住的问题,毕竟他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了徐宅“管家”。
他用的是春斜的记忆,管家前几日无端暴毙,死的很随便,新管家还没招来,老爷就出了事,夫人整日把自己关起来,没过问这件事,冬去还是个孩子,春斜更做不了主。
好不容易出现了,能拿点主意,自然春斜不会去管那些突然到来的宾客的处置问题,厨房的饭菜能做,饿不死人,宅子里空房又多,他们恐怕就是想住上一年半载,也会有办法。
下午来了几个乡下人,抬着几个草篓去了夫人的房间,被四处游荡的看见,立刻报告给了苏摇铃。
说是夫人要的地龙,这几个草篓,数量估计不少,吓得冬去都不敢在夫人屋子呆。
但最古怪的莫过于那孩子的死因。
疯子说,孩子没死,但春斜说,孩子抱出来的时候便说是死了,后来老爷带去安葬,但谁也不知道葬在哪里,只说是离他们近的地方,若是思念孩子,随时可以去看。
但奇怪的是,从那之后,夫人再也没有出过府,更别说去祭拜死去的孩子。
随口一说,“该不会就埋在侧院的井里吧。”
春斜“啊?”
这……这合理吗?
他们可天天从那儿打水啊!
“我瞎说的,对了,今晚……”
春斜道,“今晚夫人吩咐过了,要给几位宾客做顿好的,他们毕竟是老爷的朋友,能千里迢迢过来,也不能怠慢了宾客,送葬的人上午也走了,我叫厨房做点酒菜,呆会便可以叫他们过来。”
点头,却总觉得哪有点不对。
他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苏摇铃。
“你说,这夫人不会做了蚯蚓宴请咱们吃吧。”
苏摇铃说,“你的猜测说不定还真有点道理,既然孩子在离家近的地方,陈氏不用出门也能看见,那要么在院子的土里,要么就在井里。”
“那这府里的水我可不敢喝了,不过,那疯子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可能是胡言乱语,但丫鬟的话肯定不会有假,她说孩子生下来便死了,而且,井口出现的那句话也指向孩子已经不在人世。”
苏摇铃想了想,“丫鬟说的是真的,并不一定就说明疯子说的是疯话。”
“什么意思?”
“如果孩子生下来并没有死,但是抱出产房的时候却死了呢?”
如果生下来过了没多久就死了,主人家没必要隐藏这件事,说什么生下来就是死的,既然撒谎,那就有要掩盖什么的目的。
除非,那孩子的死,和当时在产房里的某个人有关系。
陈氏,徐老爷,或者疯了的接生人。
甚至于有一种可能——
是他们之中的某个人,杀了这个孩子。
天色渐次暗下来,白日里的阴绵细雨一直没怎么停过,外面的地面总是湿冷的,宅子里的人对于雨季已经见怪不怪了。
玩家们吃过晚饭,也没遇到什么异常,但这平静反而让众人提心吊胆起来。
回到房间内的几人,忽觉困意上涌,清雨觉得有些不妙,找到了屋内异味的来源——迷香。
不知道是谁点上的,饭菜里没问题,谁知道屋子里竟然有人动了手脚。
她恍惚之间,想要趁着自己昏迷前布下防护,却见到有人推门进来。
“你怎么了?”
是西瓜奶茶的声音。
清雨立刻道,“这屋子里有迷香,快带我出去!”
西瓜奶茶点头,扶住她连忙往屋外走。
外面已经快入夜了,冷风呼呼地吹起来,雨倒是停了。
宅子里隐约有什么人在远处发出诡异的笑声,像是婴儿又像是女人,估计是那疯子。
往屋外走了几步,清雨忽然觉得自己手里拿出的护身道具被人一把夺走,紧跟着,手帕便捂上了她的口鼻。
迷迷糊糊之间,她浑身无力。
那婴儿的哭叫声似乎近了,还有什么东西爬行蠕动的声音,以及火焰燃烧的声音——
但她什么也看不清。
死寂仪式开始了。
但是祭品,需要准备好。
<sript><sript>
<sript><sri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