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世兄高升贺。”盛紘笑着走近徐明骅。
“多谢表弟!姑母最近身体可好?”徐明骅问道。
“母亲身体康健,多谢世兄挂念。”
“好好好,里面请,里面请。”
盛紘和徐家几个子侄点了点头,在仆役的引导下了来到了男宾院。
进了院子,盛紘放眼望去,多是武官。
众人看到盛紘的一身文官的休闲装束,微微一愣,盛紘倒是没有以文官自居高人一等瞧不起人,而是和同僚一般的拱手示意。
人群中的忠勤伯爵府爵爷袁秉开转头看去,面带笑容的走了过来。
“盛大人?”
盛紘眼中急转,找出了和这位勋贵对应的信息:“袁爵爷?”
“之前一面之缘,没想到再次相见,恭喜盛大人获吏部嘉奖,此次磨堪,进京指日可待。”
“伯爷过奖,过奖。”
其他勋贵们听到此话,也知道这位是仕途正旺的文官,自然纷纷拱手行礼。
说着话,袁秉开朝不远处招了招手,两个青年走了过来。
“这是我家大郎袁文纯。”
“见过盛大人。”
“这是我家二郎,袁文绍。”
“见过盛大人。”
“好,当日是二郎同伯爷一起来的徐家吧。”
“盛大人好记性啊。”
有徐家的管事宣布可以入席,院子里的勋贵武官们被好好的安排到了各自的桌子上。
女使管事看到盛紘与袁伯爷聊得好,自然是将几人安排在了一起。
盛紘为官多年,早已是圆滑无比,在桌上和几位武官聊了几句,更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这让经历过被文官看不顺眼的几位武官颇为受用,桌上推杯换盏,很是和谐。
作为男女主人,徐明骅带着儿子,孙氏带着女儿,去给男女宾客们敬酒感谢。
敬酒的时候,
徐载靖看着盛大人和袁伯爷聊得甚是高兴,
听着似乎是要在结束后继续去樊楼探讨一下官场文化以及苦难生活。
毕竟一个小时候被妾室虐待,一个小时候家道中落,
都是吃了苦的。
孙氏在女宾这边,端着果汁饮子和赴宴的女宾们说说笑笑。
子爵谢家大娘子也是隔了许久再次看到了自家女儿。
看着谢二姑娘还是如在娘家那般喜欢笑,眼神中也没有什么郁郁的神色,
问了谢家陪嫁来的女使,听说了孙氏也没有给载端房里塞人,婆媳关系融洽,她的心放了下来。
底下还特地去吴大娘子的桌上敬了一杯果酒,把吴大娘子一顿夸。
另一边,
呼延家的四位大娘子和汝阳侯的大娘子们坐在了一个桌上,毕竟是有姻亲关系的。
之前借着靖海侯老夫人的势,她们(包家的媳妇)是习惯了说三四五房的风凉话的,不过此次显然是接到了叮嘱。
毕竟徐明骅如今是呼延老夫人的娘家侄儿、包家主君的顶头上司,得罪了潘大娘子谁知道会不会被穿小鞋。
这几位大娘子想的清楚,
要是徐家是个和富昌候荣家一般没根基的幸进之家也就算了,这种门户没什么子弟撑着富贵。
如天武军这样的上四军,其辖下一军的指挥使是没那么容易换。
但是!
徐家不是啊!
不管是老家代州还是汴京孙家、祝家、曹家、已经结亲的谢家、更有即将结亲的顾家,多的是子弟想要入军的。
外面还有勋贵子弟想要攀附拉关系的。
你们干不了,徐家有的是人。
所以看到走过来的孙氏,呼延家、包家的众位大娘子纷纷起身,脸上满是笑容。
孙氏自然不会厚此薄彼出言讥讽什么,毕竟没什么大仇大恨的,只是在临走前和潘大娘子相视一笑而已。
转了几桌,孙氏来到了娘家嫂嫂们所在的桌上。
姑姐徐氏,也就是祝庆虎的母亲也在这桌,托娘家嫂子照顾着。
夫人们笑着说了几句,逗得平梅安梅两个姑娘羞红了脸。
孙氏看了看徐氏没什么事之后,孙氏走向了下一桌。
庭院里,最重要的一桌就是吴大娘子、白大娘子所在的那一桌。
如今白氏凭借着不管什么饮宴都是送重礼习惯,已经在汴京勋贵官眷之中打开了局面,再加上顾偃开立功的势,
顾廷煜、顾廷烨孝顺的好名声,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入汴京的商贾家的女儿了。
桌上还有英国公嫡长子的媳妇、郑大娘子(郑骏的夫人)等几位,皆是有尊贵,有实权的人家。
之前孙氏还是这样聚会的边缘人物,但是架不住自己夫君高升,未来结亲的人家也是看得着的好,同时又有个好儿子,让她成为了三品的诰命夫人。
诸人笑谈了几句,便该干嘛干嘛,吃了席,品着茶,听着曲儿还有最重要的聊着八卦。
男宾那边还算和谐,有几个武官想和盛紘喝酒,盛紘倒也没有端着,痛快的喝了几杯。
盛紘喝完酒去更衣完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了顾偃开朝着徐明骅拱了拱手,居然提前离开了。
‘想必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吧’盛紘想着。
院子里。
齐国公府的小厮不为陪着齐衡来到了这边,他们俩身边还跟了两位身姿矫健的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这是平宁郡主的吃一堑长一智,安排人护着齐衡呢。
不为看到了青云,他心中满是满怀感激和亲近的,荣显那次是青云出手护了齐衡,让不为他自己免了一次打板子。
如果齐衡受了惊吓、皮外伤,他作为小厮他省不了一顿打的。
不为亲热的叫了一声青云哥。
青云点了点头。
顾廷煜此时正在和郑骁说为什么白高国打不过大周,条理清晰。
齐衡行礼叫人:
“煜叔、烨叔、骁大哥、章哥、靖哥”
众人看着这个有礼的小兄弟纷纷点头。
这时,
顾廷煜身边,他的小厮有庆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公子,侯爷走了,说是有急事。”
“知道了,去吧。”
“是,公子。”
等众人散了去各自席位上吃饭,顾廷烨则带着齐衡几个继续去下棋打牌。
徐载靖来到了顾廷煜身边,
“煜大哥,怎么了?”徐载靖问道。
看着徐载靖年纪小却有些成熟的眼睛,顾廷煜摇了摇头道:
“无事。父亲有事,提前走了。”
“煜大哥,今年秋闱可有什么把握?”
“考过去时有把握,名次如何就看当时的题目了。”
顾廷煜也问了徐载靖一些县试中要考的题目,
两人说着话,青草神色慌张的走了过来,看到一旁的顾廷煜,欲言又止。
徐载靖道:“煜大哥不是外人,青草你有事说。”
青草忽的要跪在了地上,被徐载靖眼疾手快的托住了,他可不想让周围的人注意。
青草低声道:“公子,青栀姐姐被一个公子拦住了,对她动手动脚的。”
说完,她看了一眼顾廷煜,顾廷煜眼睛微眯道:
“和我家有关?”
青草道:
“是,是侯府的炀大爷。”
“走,我和你一起过去。”
说着话,徐载靖和顾廷煜在青草的带领下来到了侯府的一处偏院。
低沉压抑的声音从偏院的房子里传来:
“给我跪下!”
“啪!”
清晰的耳光声
“一个小侍女也敢对我炸毛,小娼妇!”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托盘和酒壶,徐载靖吩咐青草道:
“收拾了这些,去走廊上待着。”
说完他进了院子。
后面的顾廷煜吩咐青云和有庆看好院门,也跟了进去。
偏院房子外
门口的顾廷炀的小厮讨好的笑着,正想说什么,直接被青云一拳砸中了肚子,趴在了地上。
偏院房子里。
顾廷炀看着被他拖进来的侍女,小小年纪姿色很是不错,尤其是一对眼睛,甚是漂亮。
不过这侍女没有像自家的那样尖叫,少了些许乐趣。
“你家主人今年就要嫁入我宁远侯府,咱们有的是机会亲近,如今不过是认识一下而已。”
说着,反手又是一耳光。
“我说了,给我跪下。”
顾廷炀看到侍女脸上出现了惊讶的神色,还没想明白什么情况,他就感觉自己向后倒去。
一只臂膀如蟒蛇一般环绕了他的脖子,然后缓缓的收紧。
他想回头,但是脑袋丝毫动不了,只觉得发髻剧痛。
想要叫自己的小厮,但是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慢慢的,他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刚才在他面前挨了耳光都不下跪的侍女跪了下来。
他看不清楚,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但是不管如何,跪下定是为他求情的。
他是宁远侯府的人,谁敢杀他?
但是他脖子下的胳膊依然在收紧,
“咯咯”顾廷炀正在无力的拍着脖子下的臂膀。
“公子,公子,您松手,贵客要是死了,侯府会有大麻烦的。”
徐载靖看了青栀一眼没有说话。
顾廷煜来到了一旁,
他闭了一眼,深吸口气后拍了拍徐载靖的肩膀
“靖哥儿,我来处理,没必要背上人命官司。”
待了几个呼吸,徐载靖才道:
“他在你们顾家也这么放肆吗?”
说着徐载靖看着顾廷煜。
顾廷煜板着脸道:
“他怎么也是宁远侯府的嫡系子孙,出了事谁也脱不了干系。有父亲护着,在府中自然也是这样,不过以后他不会这么放肆了。”
徐载靖松开了胳膊道:
“我信你,煜大哥。”
顾廷炀此时已经翻白眼,舌头微伸,屎尿开始失禁,他如同一条死鱼一般瘫软在了地上,早已晕了过去。
“有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