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茹惠,你怎么这么笨,洗个衣裳都能洗破。这衣裳可是我上个月才做好的,既然被你洗破了,回去必须重新做一件新的送过来。”
袁茹惠红着眼,嗫嚅地道,“夫人,这衣裳明明穿了好几年……”
“哟,你还敢顶嘴。我说是新衣裳就是新衣裳,你还敢狡辩。我儿子只喜欢乖顺的姑娘,你这样的,可不行。”
袁茹惠一下子惊慌起来,“夫人,是我错了,等我做好新衣裳马上就给你送来。”
目的达到,孙母心中得意,脸上却嫌弃道,“行了,快点把衣裳洗好,该做饭了。别跟个石头一样,推一下才会动。”
“是,辛苦夫人教导我。等洗完衣裳,我就去做饭。”
“动作快些,佑安在外辛苦赚钱,若是饿着了他,我饶不了你。”孙母一边说,一边伸手推了一把,“真是的,没点眼力见,杵在这儿把道都挡了,还不快让开。”
袁茹惠措不及防被推了一把,差点摔了,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住。
明明委屈得不行,可她什么都不敢说。听话地蹲到大木盆前,费力地搓起衣裳。
“袁茹惠,你买的这瓜子咸死了,还不快点给我泡壶茶来。”
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袁茹惠慌慌张张放下衣裳刚搓了两下的衣裳,一边快步往偏厅去,一边急声道,“这就来。”
谢澜看着任劳任怨的袁茹惠,无语地摇了摇头。仗着有隐身符,她大摇大摆跟在后头往偏厅去。
正磕着瓜子的孙月珍,看到袁茹惠,吊梢眉一瞪。
抓起一把瓜子壳,抬手就朝她身上砸过去,“你是没吃饭还是咋的,几步路磨磨蹭蹭,你是想让我渴死不成。”
看见迎面砸来的东西,袁茹惠下意识要躲闪。可见孙月珍正恼火地瞪着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任由那些瓜子壳砸了个满头满脸。
“我……”袁茹惠刚想说她今天确实还没吃饭,一来孙家就忙里忙外没歇过一口气。
可孙月珍根本就不想听她说话,只管皱眉怒喝,“还不快点去。”
袁茹惠嘴唇嗫嚅了两下,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垂头去泡茶。
谢澜摇头,也不知她图什么,在家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来孙家受气。
孙家母女的恶意磋磨,连谢澜都看不过眼想要出手教训一顿。
可想想还是放弃了。
要收拾孙家人很简单,可若是不找到袁茹惠的问题在哪里,她就算这次打了孙家母女,也只会让她们变本加厉磋磨她。
倒不如好好找找孙家有什么不妥。
袁茹惠很快泡好了茶。
孙月珍接过茶盏,没有半句感谢,反而劈手砸过去,“这茶这么烫,你是想烫死我不成?”
袁茹惠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被茶杯砸了个正着。不但额角肿了一块,手背也被茶水烫出了水泡,衣裳更是**的一片。
谢澜都气得攥紧了拳头。
原以为被欺负得这么狠,袁茹惠多少也会反抗一下。
可没想到她只是疼得吸了下气,就惶恐地朝孙月珍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尽管心里知道自己不该受这些气,可袁茹惠还是半句不敢反驳。
烫伤了人,孙月珍没有半点愧疚,“笨死你得了,泡杯茶也泡不好,你怎么配得上我哥。还不去给我买两杯杨梅浆水回来,要冰镇的,记得加一些桂花。
再去苏荷记买些荷花酥和枣泥糕,瓜子那些炒货再多买点。还有,我哥喜欢吃张记的酱肘子,莺莺姐姐喜欢姚记的烧鸡,别忘了一并买回来。”
见袁茹惠站着不动,孙月珍又怒骂,“你耳聋了吗,还不快去?跟个木头一样杵在这里,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我……我衣裳还没洗完。”
“没洗完,你不会跑快点吗?先去把东西买回来再洗啊。”
“可……可我还要洗菜做饭。”
孙月珍不耐烦喝道,“先去买东西,回来再做饭。”
袁茹惠身子抖了一下,嗫嚅道,“是。”
“还不快去?”
“你……你还没给我银子。”
孙月珍恼火地一掌拍在桌子上,“你身上不是有银子吗,怎么,给我哥买点东西都不愿意?
我哥为了娶你,天天在外面累死累活赚钱。你却如此小气,连点吃食都不肯买。就你这样的怎么配得上我哥。
你连莺莺姐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袁茹惠怯怯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呐呐道,“我没有不愿意,我这就去买。”
孙月珍不屑地瞪了她一眼,又拿起瓜子开始磕。
袁茹惠刚跨出偏厅,在另一边屋子听了半天的孙母突然将她喊住,“你就这么穿着湿衣裳出去,莫不是想让人以为我们孙家欺负你了?”
“我,我没有。”
孙母瞪了她一眼,转头吩咐身后的丫鬟,“给她拿一件衣裳。”
丫鬟嫌弃地瞥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
孙母看着袁茹惠脸上的手掌印,眉头皱了皱,“你脸上的伤,出去后知道该怎么说吧?”
“知道,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我自己打蚊子不小心伤到的。”
孙母满意地哼了一声,“让车夫送你去,快去快回。等把饭做好,再送去给铺子里给佑安和莺莺。
她们辛辛苦苦在外赚钱,你以后嫁过来啥也不用做,只管留在家里享福即可。
这么好的亲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可别糊涂听你娘的。她可不是真心为你好,只想把你嫁给富户当妾,好多收些彩礼钱。”
“是,是,夫人把我当亲闺女疼爱,我都听您的。”
“你知道就好。”见袁茹惠这么听话,孙母很满意。
谢澜原本还以为陶娘子先前说的那些话有些夸张,没想到亲眼见到了孙家母女的行为,才知道她说的半点不虚。
趁着袁茹惠去买东西,谢澜又搜了一遍,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现。
可她分明从袁茹惠身上看到了不妥。
若她没看错,应该是被人种了桃花煞。
等将东西买回来后,孙家母女悠闲地嗑着瓜子,又把袁茹惠指挥得团团转。
等她好不容易洗完那一大盆衣裳,晾好。又马不停蹄洗菜做饭。
饭菜做好刚端上桌,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孙母立即打发她去给孙佑安送饭。
若不是听了陶娘子的话,谢澜还真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唯唯诺诺,任由磋磨的袁茹惠,曾经是个爽利的姑娘。
时值晌午,香云阁里没有客人,只有一个丫鬟拿着抹布在擦拭柜台。
旁边的雅间里却是传出一阵难耐的娇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