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让宁宴有些坐不住,他何时会在意一个女子用不用粉戴什么首饰?白卿卿是不是给他下药了?是不是?
宁宴很想把人摇醒,趁着她昏昏沉沉的当口问明白,但看到白卿卿不设防的睡颜又觉得没意思,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段时日身边只有她在,会关注也是难免的事。
看白卿卿睡得香甜,连宁宴都泛起了困意,没人进来打扰他们,于是他也闭上眼小憩片刻。
白卿卿睡得时间不长,只是暖风熏人醉,她虽醒了,却懒得睁开眼,只仍旧闭着,享受着此刻的悠闲。
忽然她听见外面有不寻常的动静,似是有人在呵斥什么,随后便是隐隐的争吵。
白卿卿睁开眼睛坐起来,拥着身上的薄毯,歪着头竖起耳朵屏息凝神细听,睡懵还努力专注的模样引得宁宴想发笑,她怎么这么好玩?
确实是有人在争吵,白卿卿用力分辨了一下,能听见玲珑的声音,可玲珑是个性子温和的小姑娘,脾气又软又好,怎么会跟人吵架?
白卿卿扬声将长兰叫了进来,“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长兰一边说一边拿了梳子给她将头发重新盘起来,挽了大方简约的发髻,用一支金丝梅花宝簪固定住。
头发梳好了,白卿卿也大致弄明白了来龙去脉。
她和宁宴在船舱休息,小姑娘们就去了下面一层自己玩儿,她们都是相熟的,聊聊天说说话,别提多自得了。
她们的身影和传出去的乐声歌声也成了玉扇湖上的一道风景,吸引了其他画舫的人注意。
于是有人开始打听这条画舫上的都是什么人,请了这么些漂亮姑娘助兴,若是相识的是不是可以去打个招呼,也能一同乐呵。
白卿卿和宁宴同游的事并未遮掩,稍稍那么一打听便能知晓,再被人有心那么一传,这一片儿的人就都知晓了。
既是王爷王妃游览,闲杂人等自然是不好多打扰的,可偏偏,有那么一支画舫慢慢地靠了过去。
这条画舫上的几人,在淮西都还算叫得上名儿,今儿包的画舫也是第二大的,一个个家底丰厚,出手阔绰,船上请了不少年轻貌美的姑娘活跃气氛。
这当中就有一位最近处在风尖浪口的风云人物,清澄。
清澄近来的日子,是她人生以来最艰难的,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困境。
她顺风顺水惯了,萦绕耳边的俱是赞美艳羡,何曾让人嘲笑鄙夷过?她完全无法面对,把自己关在家里好一阵不肯出门。
然而家里不愿让她这般消沉下去,花了那么多心思将她培养成如今的模样,怎能因为这一个波折就名声尽毁?
淮西王攀不上,淮西不是还有其他合适的人家?只要清澄多出去走动走动,如以前一般展现自己的温良贤淑,这事儿总会让人忘记,难受也就是暂时的,忍一忍不就过去了?
清澄没有办法违抗家里的意思,可这又哪里是能忍得了的?她从长袖善舞善解人意变得沉默寡言,只是她这张脸确实长得好,还是会有人存了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