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宇蹙着眉头想了约一分钟,语气里满是笃定,“周五那天,你看到了?”
姜雪绒哼了一声。
“我那天就准备和你说的,打了两个电话都没说成,具体因为什么,你还记得吧?”
她微微瞪圆了眼睛,“说什么?”
“让你陪我一起去见我前妻”。
他如此平静的话语,却让姜雪绒一口姜汤差点从嘴里喷出来,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他平静地娓娓道来,“那天她发短信给我,让我下班后去办家里宽带的过户,你知道的,办理这东西需要用到身份证。
就是怕你知道后会多想,所以第一时间就想告诉你,当时想的是如果你能愿意陪我一起去更好,不愿意我也会结束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但弟弟来了,两次你都没给我说这事的机会就匆匆忙忙的挂了电话”。
姜雪绒拿纸巾清理好嘴角的汤汁,难怪她那天就觉得两人气场不对,也不是没想过这一茬,只是不愿意把他往坏处想所以强迫自己及时打住了,原来真相就是这样。
她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角,“当时也没想到你要说这事,容我采访一下,时隔许久再见是什么感受?”
谢明宇抬眸与她对视,眼神坦荡丝毫不怯,“大概是陌生人吧,除了办业务时公事公办说了两句话,没有一句废话”。
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那也是熟悉的陌生人吧,我还以为你们会约着喝个咖啡聊聊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心酸呢”。
“喝没喝咖啡你应该看到了吧,不然哪里会隔了这几天都没问这事”。
“我还不是想等你主动交待”。
他一语戳破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少来,你是想看我会不会主动交待的成分多吧”。
姜雪绒尴尬地笑笑,“有这么想过,但主要还是想当面和你聊这事,毕竟我这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你就是不说我也会问的”。
他点头表示认可,“和你说只是为了避免过后产生误会,但你可别瞎想,缘分这东西,尽了就是尽了,离婚这么久,我们是第一次见面,那么小的县城,之前愣是没遇到过”。
姜雪绒一语道破天机,“什么缘分不缘分的,就你这天天泡在村里,昼伏夜出的阴间作息,谁能遇到?”
他起身走到跟前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尽说大实话,我主要想向你说明的是我和她不会无缘无故地联系,你尽管放心”。
“那总有有缘故的时候呀,这次是宽带过户,谁知道下次又是什么呢”。
手感太好,他没忍住又揉了一把,“没有下次,我们分割的很清楚,她想要的东西,当初分开时就带走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就直接聊开。在我分析,你们再联系无非就是两种可能,第一,你不死心,第二,她不死心。双方但凡有一方过得不好或太好都有联系的可能。过的好想炫耀一把,老子离了你发生了质的变化,过得不好想寻求安慰,我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发现还是你最好,我离不开你,我们复合吧”。
分析完,她自信地看他,“怎样,我分析的有道理吧?”
摸她头发的手改为捏了捏她的脸颊,“第一,我已死心,第二,她也已死心。至于炫耀或者寻求安慰什么的,成年人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绪,没那么无聊”。
她拍开他的手,“你是理智,架不住女生会有感性的时候啊”。
他稍稍思索了几秒,“那你就赶紧领我去见父母,我们早日把证扯了,法律和道德的双重约束,你应该不会再担心我走偏了吧”。
姜雪绒冷哼一声,“一张纸罢了,有多大用处,最多管得住你行动上不犯错,可约束不了你思想越轨。如果是那样,我守着一个空心大萝卜有什么用,我不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提出来,我照做”。
她把头一偏,“我也不知道。哎,我这么理智的一个人,怎么就上了你的贼船,弄得自己现在不上不下的,都怪你太有迷惑性了”。
谢明宇哭笑不得,“祖宗,你这就为难我了,重不得,轻不得,不相信我难道我要给你写张保证书揣着?”
她一本正经道,“也不是不可以,虽然也没多大作用,聊胜于无吧,今天晚上就交给我,三千字,少一个都不行,要求语言优美,文笔流畅,感情真实自然”。
他又捏了她的脸,“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三千字,我不得写到天亮“。
她傲娇道“那就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了”。
“行,写。晚上想吃什么?”
“麻辣香锅可以吗?”
“你例假期吃什么麻辣香锅,给你蒸笼饺子得了”。
“啊,那太清淡了”。
“我给你做一个蘸料”。
“行”。
迟疑多一秒都是对他厨艺的不尊重。
他娴熟地厨房准备晚饭,她就拿换下的脏衣服去洗。
吃完晚饭收拾好厨房,姜雪绒拿出弟弟找到的打火机还给他,“就你这打火机给我害惨了,生生听我弟讲了一晚上不那么成熟的感情观”。
谢明宇好笑地接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落下的,他说什么了,说一晚上”。
姜雪绒提炼了一些重点告诉他,谢明宇听得眉开眼笑,调侃道“你们家口才了得是遗传的吧”。
气得她捶了他一下,“你不知道,当时但凡我脑子转慢点就要暴露了”。
他一脸的风轻云淡,“我无所谓,我又不怕暴露,不怕见他,记好你自己说的国庆去你家啊,我现在就去向办公室申请国庆不值班”。
“是,你社交悍匪,见谁都不怕”。
他咽了咽口水,小声道“也不是,见你父母还是有点心虚的,但我还是得去见,得让他们放心你跟我”。
姜雪绒懒懒窝在沙发里,“到时候再说吧。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周海让我接党委秘书,谁家财务做会议纪要啊,那些文字我看着就头大”。
谢明宇安慰她,“这不是坏事,老在领导跟前晃才能进入领导视野”。
“我知道啊,但我还是好想哭”。
“那哭吧,哭完踏实干活”。
姜雪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这辈子,抠抠搜搜地花了很多钱,骂骂咧咧地干了很多活,机机灵灵地上了很多当,小心翼翼地犯了很多错,真是太刺激了”。
谢明宇被她的神总结逗笑,“好花正红的年纪,还一辈子,好大的口气”。
“我社会年纪小,不妨碍我心理年龄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