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也没个手机啥的……
秦大山万万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最老实的秦小芽竟然是最难搞的!
这小儿子,以前一直“娇滴滴”的,往他妈怀里一趴,那叫一个岁月静好。
结果是个炸了的轰天响。
而且油盐不进。
明明他妈走的时候他自己也去送行了,还挥手来着。
现在怎么跟他说,嘿,他不认,也不听。
一中午的功夫,哭得老秦家房顶都掀了。
连小霸王果果都拿他没辙,秦小实和秦小苗吓傻了。
秦含秀差点把他拎上去医院。
最后也可能是哭累了,就扒着秦大山。
等他一找到“目标”,其他人立刻作鸟兽散。
各回各屋,关好房门。
连最爱蹲墙头的闹钟都跑回了鸡窝里,和它的小母鸡挤在一起。
午后,秦家静悄悄的。
……
这才头一天,秦含秀就有点吃不消了。
下午马大娘来看她,就看见她精神有点涣散的样子。
“大山把芽芽带走了,我一睁眼苗苗也不见了……”
果果应该是上学去了。
秦小实,可能、大约、也许,在老窑烤猪。
“苗苗不见了?”
马大娘就是觉得奇怪,这一岁多的孩子能跑去哪儿啊?
“可不,他总有的玩。”
马大娘:“……”
秦含秀道:“我拿芽芽咋办啊,哎,这么胆小,一眼看不到人就不行。”
马大娘就很想说:这么大的孩子,不都是那样的?
他们镇上,孩子这么小的,当妈的都是用背带背在背上的,干啥活都不耽误。
说起来,老秦家这几个孩子好像从来没上过背带……
当下,她只道:“行了,你也别操心芽芽了。苗苗这么小,自己跑出去不合适吧?”
谁知秦含秀一挥手:“没事儿,闹钟跟着呢。”
马大娘:“……”
就,她这辈子的梦想就是儿子赶紧娶媳妇,好当甩手掌柜,甩手甩得连想都不会想起来那种。
现在想来,她觉得她自己前二十多年还是太操心了,真的。
秦含秀嘴上是嘟嘟囔囔,说担心,手里的绣活却没停。
马大娘在她家鸡窝里转来转去:“我抱只鸡回去作伴行不?要闹钟的崽。”
万一他儿子把她外孙女弄回来给她带,她好让鸡看。
最好从现在就开始训练。
秦含秀道:“那等闹钟回来我问问它。”
马大娘就,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
秦大山也不是没带过娃上班,但这是第一次只带了老五。
他发现老五,如果就他一个小孩呆着就不行。
苗苗又不带他玩。
真奇怪明明他们妈妈在家的时候,苗苗会带着芽芽的。
现在他只能全程让芽芽挂在身上。
而且这小老四,平时看着是乖,但可能是他现在有点慌,就叽叽歪歪的。
派出所办案经常十万火急的,一不小心对话就靠吼。
一吼,秦小芽吓着了,又开始满地乱转找妈妈。
也就一下午功夫……
秦大山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
白玉在车上睡了一觉,下午就到了。
赵映红关切地看着她,试图跟她找共同话题。
“我还真是没出息啊,出来心里就挂念着娃。”
白玉打了个哈欠,擦了擦口水。
“嗨,你别担心了,有我花婶呢。再说你家就一个有啥好担心的?我家四个呢,我都不担心。”
赵映红的脑袋“嘎”了一下。
“啥?你不担心了?”
“不担心啊。”
赵映红:“……”
这人还能这样的,睡一觉就啥都放下了?
白玉从车上跳下去,找到了和吉利坐一台车的王莲。
王莲花容失色地走过来。
“他俩太吓人了……”
指的是吉利和晏和。
赵映红关切地道:“吵架啦?”
白玉正忙着左顾右盼。
虽然好久没出过远门了,但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空气,感觉好舒服啊!
这种感觉也是陌生又熟悉的呢。
身后是秦家屯运输厂的大卡车,正在吉利的指挥下缓缓又开动了。
眼前就是一片城市建筑。
还真别说,省城发展的时间长,新规划得也早,看着比那县是强。
道路宽阔,房子也高一些。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城市边缘,卫生已经很好了。
白玉本来基本是硬被架着来的,结果她现在已经开始思考在哪儿买房子合适了。
理论上来说王莲应该是想买在高中附近。
但是,省城的房子到底是什么价呢?
她能不能考察一下商业区,多买几个?
此时白玉的心思已经飞了。
王莲正在和赵映红小声嘀咕八卦,她一耳都没听进去。
“吉利说要不要跟着晏法医一起去他家瞧瞧,晏法医不肯。”
晏和跟他父母关系是不好的。
前头说过,晏和本来在国外留学,被他祖父叫回来的。
他父母那意思是想让他留在国外,以后稳定了自己也跟着移民。
没想到这算盘打空了。
加上晏和又跑到那穷乡僻壤里去工作了。
据说当时他父母的想法是让他去吃吃苦,他就知道回头了。
然后再争取一下出国的事……
结果没想到他不但呆下来了,还找了一个比他大那么多的对象。
晏和怕他们给吉利气受。
不过他俩沟通得不太顺畅。
吉利正开着大卡车呢,也不是很耐烦,一路上按了好几次大喇叭。
晏和又怕解释不清楚,一路战战兢兢坐立不安。
王莲跟他们坐一辆车,真是遭老罪了。
“你说他咋回事啊,之前不还说要结婚吗?现在人都到了省城了,咋连看父母都不让人家去呢……”
赵映红瞬间看晏和也不顺眼。
结果白玉还在那东张西望。
赵映红扯了她一下:“哎?阿玉,你说我要不要去给那小子一个教训?”
王莲虽然怂怂的,但还是竭力凶了一下。
“我觉得,该!”
白玉莫名其妙地回过头:“咋啦?”
赵映红轻轻捶了她一下:“说晏和不让吉利去他家的事儿。”
白玉道:“这有啥的,不去也好。”
“那吉利不是委屈……”
“吉利委屈啥啊?”白玉道,“你们不知道他们的意思。”
晏和是怕他父母给吉利气受。
吉利未必是真的很迫切地想去见对象的父母,反正肯定不是那种“见父母”。
她八成是想上门去给她家小奶狗的爹妈气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