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回去之后,秦大山悄悄跟白玉说:“葛大运车子被划拉那事儿,挺古怪。”
白玉趴在他肩膀上对着灯使劲照他的头,确认那一点点发发茬子和昨天没有任何变化。
她冷不丁地道:“你不会有秃头基因吧?”
秦大山抓着她的小手打了一下。
“跟你说葛大运的事儿。”
白玉对此不甚上心。
“这事儿有什么古怪的?不就是被孩子把车划了。”
小孩子能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秦大山道:“小孩儿觉得好玩,划了车,划一辆就行了,干嘛划两辆?”
“两个小孩?”
“从痕迹上应该是一个孩子。”
“那,毕竟是孩子啊。”
秦大山道:“其中一辆车,车尾的地方有一段断了,后来的痕迹是补上的。”
白玉:“……”
秦大山道:“这孩子是划完了以后,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每一面都划上了。”
白玉大吃一惊:“七八岁的孩子啊!是受大人指使的吧?”
秦大山把她抱下来放在怀里,分析给她听。
“这个问题就在这儿了。”
“嗯?”
“我审了葛大运一天,初步断定,他虽然讨人厌,但好像也没得罪什么人。”
他是要来做生意的,干嘛得罪人?
之前送了一堆“小礼物”,虽然被人嘲笑了很久,但那也就是看一乐子啊。
不算得罪人。
白玉道:“那是不是太招摇了,让人讨厌了?”
“讨厌了随便划拉一道,有必要划一圈,还划两辆吗?”
秦大山还是觉得这是寻仇的模式。
“我当时产生了一个想法,比较离谱。”他道。
“嗯?”
秦大山道:“好像他唯一得罪的就是我们家。”
白玉:“……”
“他把咱家的花弄死了。”
白玉一听,是啊……
她小声道:“是不是果果啊?”
年纪也对得上……
秦大山立刻道:“不可能,我女儿那么乖,教育这么好,不会做这种事。”
白玉翻了个白眼:“那你跟我说那么多。”
秦大山道:“我就是纳闷呢。”
他左思右想想不通。
白玉还有点慌张:“真的不是果果吗?或者果果的朋友?”
果果现在可是镇上一霸!
后头不知道多少小跟班呢。
“时间也不对。果果是出去玩了一天,晚上回来才知道咱家花被浇了不是?”
“嗯呐?”
“可是葛大运的车是下午被划的。”
那时间就对不上。
白玉松了口气。
“那就不是我家果果嘛。”
“我早说了不是。”
白玉放松了,蜷在他怀里还嘲笑他。
“瞧你,还以为能破这种划车的案子呢。”
怎么可能嘛。
她前世,到处都是监控的时代,除非监控照得非常明显,不然找划车贼都很难。
毕竟作案工具就是路边的石子儿,作案手法也很简单。
看他,还分析得头头是道的,抓贼还抓回自己家来了。
……
夫妻俩也就晚上睡觉之前随便讨论了一下。
隔天又忙的要死。
尤其是白玉。
昨天吵得太厉害,陈星赌气报复似的,以检查为名,一大早就开始把路挖得乱七八糟的。
幸好严以兰和黄小玉发现得早,在他们把道路全挖坏之前,把他们拦住了。
在白玉赶过去之前,严以兰已经扯着喉咙跟他吵得脸红脖子粗。
白玉料想着,陈星也是看着今天老赵下乡去了,以为她一个女同志好欺负。
陈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冲进来竟然还恶人先告状。
“白副镇长,我这不是给你们检查维修了吗?这位女同志也太过分了,竟然上来就指着我的鼻子骂!”
严以兰气得嘴都歪了:“你那是检查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乱挖路,想让我们大车出不去!”
“嘿,我可警告你啊,这话你没有证据不能乱说的啊,否则我会告你的。”
末了他还冲白玉道:“诽谤罪是吧?白副镇长打过的官司啊!秦家屯的人怎么学不乖呢?”
严以兰直接被气吐了,跑了出去。
黄小玉还在一旁磨牙。
她不如严以兰伶牙俐齿,严以兰都被这流氓一样的陈星给气跑了,何况是她呢。
但她又很莽,瞪着眼睛,把手悄悄伸向旁边桌上的茶缸。
她心想,老娘豁出去了,一茶缸照着脑门砸下去,干废他!
这时候正好白玉把手里的茶缸重重地放下了,吓得黄小玉一哆嗦。
她是不怕干废了陈星去坐牢,可是她怕白玉啊!
白玉看向陈星:“我说过,整修道路需要出具具体的规划书,分区域进行,优先通路。”
陈星有些傲慢地扯了扯衣领。
“我们没搞过那种东西,不会弄!要尽快修就只能这么修,不然我们修不了!”
白玉笑了,露出牙的那种。
虽然被架在了副镇长的位置上,平时穿着也以正装或是休闲装为主,但架不住她实在是美。
笑起来,更漂亮。
陈星都看得呆了呆。
可是她突然笑得太厉害了,简直停不下来那种。
再好看的人这么笑,让人看着也觉得有些吓人。
陈星都吓愣了。
白玉边笑边道:“陈工头,不好意思,是我让你有了这种误会。”
“什么误会?”
白玉还是笑,笑得人心里发毛。
“让你误会,你竟然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格。”
陈星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白玉冷下脸:“你以为我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清楚你们修的道路哪里有问题的?真以为我是专门研究道路的?”
陈星奇怪地道:“不是吗?”
这两天他看白玉说得头头是道,还以为这女副镇长专门学习过呢。
不过他也不是没处理过这种情况,也不是赖不过去。
比如今天他这种做法,就足够恶心人了。
不想他继续在这儿捣乱呢,秦家屯也该让步。
白玉直接扔出那份鉴定报告:“我老公,秦大山,这份报告是他监督做的。你去跟鉴定员打听打听,他是怎么做的这份报告。”
陈星皱了皱眉,揣摩着她着话里的深意。
“问清楚了,你再来跟我说,你修不修得了。”
陈星本来还是横,但多少有点被她吓住。
他试探地道:“这个修路的事情,很难说的。”
白玉终于不笑了,甚至可以说是笑容秒收。
她淡淡道:“到时候你要还修不了,法庭见。”
陈星脸色一变,又横了起来:“老子还没怕过这个!”
说完他扭头就走。
“陈工头。”白玉突然叫他。
陈星脚步一顿。
却见那女副镇长伸出一根手指:“我只给你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