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赶着去跟冯处长他们交接修路的事情。
这可且有的吵架。
既要修路又要不耽误运输厂的车子进出,那就要拿出一个完整的规划来。
而且她手里拿着秦大山做好的道路报告,哪哪儿有问题,哪哪儿问题最严重,她都门清。
工程队的陈星再油头也没见过这样能说得头头是道的甲方。
他抵赖,含糊其辞,旁敲侧击,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吵了一整天。
还有秃头老赵坐镇。
不得不说老赵那个头,秃了以后是又丑又凶。
就他如今这幅形象,再说他当年是端匪窝,升“人旗”的汉子,大家都信。
……
严以兰她们这些小的,也没份进去,只能扒在门口偷听。
陈星这种包工头,嗓门大,人也凶,在里面闹起来真的是天花板都要给他掀了。
黄小玉被吓得连连后退。
“好凶啊,他会不会打人?”
严以兰小声道:“那不能够,赵镇长在呢,再说了咱头儿也没落下风。”
白玉确实没落下风,陈星不管说啥她都能轻描淡写地怼回去。
“你发现没有,冯处长本来是来拉偏架的,但他现在都不吭声了。”
留下陈星一个人孤军奋战。
黄小玉喃喃道:“我以为咱们手上有那么多证据,一定手到擒来呢。”
没想到竟然还能翻。
严以兰道:“咱去抓鱼的时候,这鱼都落网了都要扑腾的。哪个会伸着脖子等死?”
黄小玉拍拍胸脯:“得亏着是咱头儿……”
这嗓门这流氓的气势,要换了她,非得被吓哭不可。
严以兰扭头看到葛大运在院门口探头探脑。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小玉,我出去一下。”
“诶,好。”黄小玉没多想。
……
葛大运去了一趟秦家。
他这些天都被白玉敷衍着,如老赵所说,他确实生了报复之心。
趁着现在白玉正在“征战”,秦大山也不在家,家里只有一个小老太太。
他竟然,就提着农药,去了秦家。
别误会,他不是想下毒,他没这个胆。
他就是想把秦含秀种在院子里的那些花都药死,恶心恶心他们。
这葛大运是拎着两瓶酒,酒瓶里装的是农药,敲开了秦家的门。
像这样提着东西上门送礼的人秦含秀也见过不少,只当是寻常招呼。
她请葛大运坐,跟他说家里当家的年轻人都不在。
葛大运拿捏这么一个小老太太多容易?
他就坐着不停地顾左右而言他,也不走。
秦含秀有点莫名其妙,但也不好意思直接赶人。
终于,趁着秦含秀去茅房的功夫,他把农药在花圃里撒了。
接着就提着空瓶子告辞了。
秦含秀还挺奇怪的:“这人干嘛呢这是。”
她也没多想,以为就是想跟侄子侄媳妇攀关系的。
想着小实睡了那么长时间了,她赶紧跑回去看了看。
结果一回到二院,小实还蒙着头在睡觉呢。
单纯的秦含秀又绣花去了。
却不知道那被子下面哪里还有小实,他塞了一个枕头!
……
严以兰一路跟着葛大运到秦家,发现他怎么进去大半天没出来,也就走了。
她心里正犯嘀咕呢。
这人说是做着多大生意的一个老板,最近却总跟街溜子似的在他们镇上乱窜。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严以兰是管财务的,对这方面比较敏感。
她当即就去了一趟派出所找她老公,也就是副所长罗武,让他到城里打听打听那个造纸厂。
罗武毕竟是那县人,他父母也在公职部门任职,几十年了关系比较广。
媳妇有令肯定马上给她办到。
夫妻俩说了会儿话,罗武就托关系问到了。
他跟严以兰说:“听说是经营不善,被县里勒令尽快搬迁。”
严以兰吓了一跳:“那他还跟我们吹牛呢,说能安排三五百人就业的问题。”
但更多的细节只能再找内部人士打听了。
毕竟之前白玉也查过,没听说经营不善,账面上还可以的啊。
严以兰直觉这事儿不那么简单,正一边思索,一边从派出所出来……
走回政府大院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小孩跑过去。
那小孩跑步的姿势有点奇怪,好像撅着屁股还同手同脚的。
但跑得极快,一眨眼就钻进旁边的巷子里了。
严以兰正有点狐疑:那不是小实吗?
她正纳闷呢,又往前走了几步,看见葛大运停在镇上的那两辆皇冠。
这厮十分招摇,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两台车,每天停在路边。
每次乡亲们经过的时候,都会对他的车评头论足一番。
严以兰也习惯性地瞥了一眼。
这一眼,就把她吓疯了。
啊!!谁把葛大运的车给划了?!
两辆都划了!
围绕车身,划了一大圈!
严以兰吓得立刻倒退了几步,生怕她离车子太近引起怀疑。
她是有见识的,知道车子剐蹭是按照面修的。
这,这划了一圈!
那不得好多钱!
严以兰其实看葛大运挺不顺眼的,也不知道谁出手给他划了。
她先是惊吓,然后突然挺爽的,边跑边笑,一路进了政府大院。
迎面看到陈星和冯处长的团队出来,都臭着一张脸。
看这样子就知道被白玉给撅了。
她开心地跑到白玉办公室:“嫂子,搞定了?”
白玉正喝茶,闻言就道:“没呢,还得有两天吵。”
老赵道:“没事儿,吵不明白我就不放他们回去。”
这是打算蛮横地把人扣在秦家屯把事情摆平了!
严以兰忍不住哈哈笑:“叔,嫂子,我跟你们说,我刚出去看见一件好笑的事情。”
白玉奇怪地道:“啥事儿啊,乐成这样。”
“葛大运的车被人划了,哈哈哈,划了一大圈。”
白玉:“……”
老赵听了立刻就笑了:“哟,这么倒霉啊?”
“是啊,照着车划了一圈,两辆车都划了。”
白玉也没多想,她道:“那车修一下估计上千块钱了。他是得罪谁了,这么狠。”
严以兰道:“撇开这个不说。嫂子,我打听着,他那个造纸厂运营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