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补偿秦家屯公社,县里真的是秒批。
先批了药厂,竟然立刻又跟他们说,现在就可以去县里开成衣厂淘汰下来的设备了。
白玉这苦哈哈地叫赵映红去看。
赵映红有点惊喜又有点害怕:“我不会看啊。”
主要是王莲最近也在坐月子呢,没个懂行的跟着。
白玉就道:“机器反正就那几个型号,你去跟王莲商量商量就行。报价的单子拿回来给我,我来复核。”
赵映红想了想,道:“那行啊。你赶紧准备准备,得把厂房弄出来啊。”
白玉道:“嗯……”
她心想真特娘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小药厂的账还没算清楚呢,成衣厂又批下来了。
但即使是这样,场地也得先弄,不然怕被人说他们准备不足,被其他公社抢了机会。
因为这是赵家自己要投的项目,老赵自然万分上心。
他甚至把一直没建成的采金厂的厂房先挪了出来,想先用作成衣厂的建设。
那大得简直离谱。
白玉去看的时候也是傻了眼。
他得意扬扬地道:“天天伸长脖子盼他们给咱挖矿,带咱致富,现在咱不盼了,咱自己弄。”
白玉道:“那金矿咋办?”
老赵道:“诶,这有啥啊?矿是咱的,还不是咱说了算。”
也是哈。
老赵道:“我已经让映红能抢多少抢多少,尽量把机器抢回来。回头咱再去进一批新的。你说,当成衣厂的工人,不比当挖矿的香?”
嗯,是有道理。
就是这是从集体的利益出发,白玉她穷,没有本钱为自家争取大利益了。
但是就无法反驳。
她忍着牙疼开始着手打扫场地,又让老赵赶紧去弄公社医院的场地。
另外还有小学开学的事情要忙,秦大山又去县城抢电缆了。
直到第二天晚上,才见到秦大山从县城回来。
现在县里对秦家屯是予取予求,基本要啥给啥。
夜里,秦大山就跟白玉说:“等雪一停就让人来牵电缆。”
白玉就把老赵要各种搞大规模的事情跟他说了。
“这笔账怎么算,我都算不过来了……”
秦大山道:“我早知道你烦着了,放心吧,我想到办法了。”
白玉惊喜地道:“真的吗?!”
秦大山起身从今天穿回来的大棉袄口袋里掏啊掏。
白玉:“?”
然后掏出一个计算器。
白玉:“……”
秦大山把计算器给了她:“专门给你买的。”
白玉愣了一下,收下了,然后去他脸上亲了一口:“挺好的礼物。但是咱家缺的是钱。”
秦大山是故意逗她的。
他又不是甩手掌柜,能不知道她自己都在算什么?
老赵说她算不清楚账,算盘都要被她打烂了,让他去给她买个计算器。
他就去买了,完了就按照老赵的说法拿给她。
就看她会不会跳起来骂他一顿。
没想到竟然没发火……
他一把把她搂过来,劝她:“要是实在赶不上,就不赶了,少投点没事。”
白玉不甘心地道:“话不是这么说,我付出了很多心血的。”
小药厂一直都是她在弄,王莲也是她有意识地在培养。
而且早早地打通了商路,又培养了运输队……
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秦大山道:“现在个人手里,有钱的就不多,舍得拿出来的更少,到时候大头还得公社出不是?以后还要扩大经营,还要增加个人投资的。”
“话不是这么说,到时候大家都知道有的赚了,而且肯定会引入外面的资金的。”
到时候可不是像现在一样,她说拿下就拿下了。
“那现在就是不行咋办?还能挡着公社投资?”
白玉想了想,沮丧地道:“不能。”
千算万算,她曾经以为都算得清清楚楚了,结果开了闸才知道水大。
她也不怕秦大山觉得她“觉悟低”,气恼地趴在了他怀里。
秦大山道:“一口吃不成胖子,咱就分两口、三口,多吃几口,值当你现在天天生闷气。”
白玉想想,又释然了一些。
她爬起来跟秦大山开玩笑:“诶,你知道吗,他们都说,咱们小果这顿打挨得值,换回来好多东西。”
秦大山刚才还挺淡定的,这会儿生气了。
“放屁!不是打他们身上!是打老子闺女身上!”
白玉白了他一眼:“是你打的啊。”
秦大山:“……”
不过想想还是亏,她家孩子倒霉,她家孩子被骂,结果给公社带来了大好处,他们自己家反而没讨到便宜。
实在是没办法了,她也只能想着多分几口吃吧。
主要是现在各项工作也太忙了,也实在是分不开心力了。
当下决定躺平当咸鱼,就搂着她男人,舒舒服服地睡下了。
……
白玉也承认最近是自己心态不好。
昨晚和秦大山谈完了这个事情,心态平和了,处理工作也就没有这么焦虑了。
要弄大规模,好啊!
方方面面都给弄得周周到的。
老赵发现她拿了个小计算器在那戳戳戳,还跑过来笑她:“大山真给你买了?”
白玉道:“嗯,给我买了。”
老赵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阿玉你快把账算一算,到时候等这些工厂都办起来了,咱是要露大脸的。”
秦家屯是去年刚升的公社,这一口气又拿下了两个大厂,在整个县里下属公社里,当然是露大脸。
这不就等着白玉亲自把账算清楚了,好赶紧走程序,去跟其他公社显摆。
他还以为前几天白玉总算不出来,是因为算盘不好用。
浑然不知道是白玉的心态出了问题……
白玉汗了一滴。
她这满肚子的“低觉悟”,在秦大山面前是敢暴露的,但是在老赵面前是绝对不敢说的。
白玉连忙按了两下计算器:“好的,好的,我今天下午就能弄完。”
正说着呢,严以兰开心地跑进办公室:“嫂子,小树回来啦!”
白玉一听,赶紧把计算器一扔,拿着棉袄穿上:“哪儿呢?”
“刚进大队呢,又买了好多东西在那分……”严以兰哭笑不得地道。
跟他上次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