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看秦含秀这个态度,心里有了数。
说到底这是她们老姐妹的事儿。
她只是道:“我是没啥,老姑您自己看着办就行。”
说完她就把秦大山拉走了。
秦大山一脸不高兴。
白玉劝他:“这事儿让老姑自己看着弄吧,没得让人说我们霸道,不准她老姐姐上门。”
秦大山道:“指望她?你不是不知道她就是个软柿子!”
而且他又不怕人家说。
白玉打了他一下:“再过两天,老姑自己会受不了的。”
事实上秦含秀现在已经受不了了。
但她脸皮薄,又胆子小,不敢说让老姐姐们走。
甚至她可能内心指望秦大山和白玉代劳赶紧把这两个人撵走。
秦含秀只是懦弱的本性为之,但白玉不想替她当这个恶人。
白玉劝秦大山:“咱俩现在都领着公职,尤其是你,兔苗公社不知道多少孙子想弄掉你。”
兔苗公社一个正经公社没有派出所,反而让秦家屯借了他们的名头。
从人员到管理制度,都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今天挂牌他们都没来人,甚至明知道县里很多领导要来的情况都不来。
这就是无声的示威啊。
“这时候让人说咱把亲姑姑撵走,不好听。”白玉继续说道。
秦大山没有立刻反驳,而是皱眉思索了一下她的话。
“最好就忍两天,等老姑自己把她们撵走。说出去就是姐妹反目,也省得她们再找借口。”
是人都知道她们是为了给自家谋好处来蹭的。
但如果白玉或是秦大山把她们撵走,回城去她们就会说是侄子侄媳妇破坏她们姐妹感情,或者是想独占曾大宝的好处。
秦大山的考量是看不得她们的嘴脸,在自家作威作福。
但白玉的说法说服了他,他也不想让媳妇背负莫名其妙的骂名。
他只有一个疑虑:“老姑怕是支不起来。”
白玉承诺:“如果实在是不行,过两天我去跟她说明白了。”
只能背后给她点压力了。
虽然未免残忍,可也是为她,为大家好。
说真的白玉也对秦含秀没什么信心,确实也已经做好了这一步打算。
……
今天秦农雨的儿子马和光走之前,在大队打听了一圈的消息,本来一时难以有突破口。
他听到的都是对秦大山夫妻俩的溢美之词。
直到他在大队外的湖泊边找到了一个双手受伤的哭泣女知青。
从王晓莲处,他才打听到了一些秦家的生活内幕。
按照王晓莲的说法,秦家基本是白玉做主,所有人都是劳力。
但王晓莲也从他那里打听到了一些自己想要的消息。
比如秦大山和白玉,和他家的两个姑姑都有些隔阂。
隔阂到什么程度,她也都暗搓搓地打听清楚了。
所以她每天都等着秦家闹出丑事来。
……
丑事倒是有,都被白玉摁在家里了。
秦大山的那两个姑姑简直神憎鬼厌。
她们俩把曾大宝撵到外面去借宿了,硬说要陪秦含秀睡。
曾大宝脾气很好地把地方让了出来。
结果她们俩没完没了地试图给秦含秀洗脑。
秦含秀连着两天早上起来,那眼眶都是黑的。
再就是秦大山和白玉,也是不堪其扰。
秦怀平倒也罢了,还端着点。
秦农雨长得人模人样的,平时白天也天天端着一副“我是贵妇”的样子。
到了晚上竟然就尿频尿急尿不尽……
秦大山早就死了心了,知道这两天没好事了。
但好不容易等到媳妇睡着了,想说抱着亲一亲也行啊。
秦农雨就会出来上厕所……
上厕所就上厕所,还非要从他们房门前过,一路“咳咳咳”的。
……
这天晚上,他们夫妻俩在屋里已经听到秦农雨路过三次了。
秦大山就埋怨:“她是故意的。”
白玉打了个哈欠:“你没有证据,不要胡说。”
秦大山道:“我有证据。”
白玉随口敷衍:“什么证据?”
“她只有晚上咳嗽,白天那破嗓子一点事儿都没有。”
白玉有点惊讶地翻了个身:“……你这个‘证据’我没法反驳。”
他竟然不是随口说的,而是认真思考过逻辑的!
秦大山有点烦躁:“两天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跟老姑说?”
白玉把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扒拉开,又打了个哈欠:“再等等。”
秦大山又把手搭回去。
并且比刚才更烫了!
白玉无奈地道:“老姑都没疯,你倒先憋不住了?”
讲道理,秦农雨只敢暗搓搓来烦他们一下而已。
虽说是真烦啊……
白玉苦思冥想,为什么秦大山比秦含秀看起来还暴躁。
终于在他把手伸进她衣服里的时候,她反应过来了。
这倒霉孩子已经素了快一个月了。
就在他不死心地想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小果又醒了。
“妈,我想尿尿……”
白玉无奈地把秦大山推了下去:“带你女儿去尿尿。”
秦小果立刻道:“爹,我想尿尿……”
秦大山一咕噜地翻身起来了。
“行,尿吧,反正姓秦的喜欢半夜起来尿的也不是你一个。”
白玉用枕头捂着头笑得要死。
……
秦含秀被折磨了三天,终于扛不住了。
这天一大早,她以买菜为借口,颠着小脚就匆匆忙忙出了门。
以前买菜,那两个都要跟着她。
不过两天前赵青青那丫头来家里给她把脉开药,顺便给那两个也看了看。
结果便秘很多天的秦怀平吃了几天药今天早上就畅通了,秦农雨不知道为啥也尿个不停。
趁着那两个不停地上厕所,秦含秀才能自己出来买菜。
她先走到派出所门口,想找秦大山。
结果看见派出所人来人往,她又胆小不敢进去了。
这也不能怪她,来秦家屯之前,她连自家房檐都很少越过了。
多年待在家里,她的胆子真的变得比鸡还小。
在派出所门口踌躇了半天,她还是决定扭头去找白玉了。
白玉当了副大队长,主要做文书工作,所以在库房附近有个自己的办公室。
秦含秀在大队上转悠了半天还迷路了。
她颠着个小脚实在走不动了,坐在路边捏脚的时候,突然就哭了。
“你这是干啥啊……”曾大宝不知道啥时候出现在她面前了。
秦含秀委屈地哭道:“大宝,我就是个废物啊!”
曾大宝有点无奈,蹲下来给她捏脚:“咋说呢……你这个傻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