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白玉真的开始码人了,而狩猎队那群小子又都听她的话。
不一会儿李田就跑出去吼了一声,外面来了一大群五大三粗的乡下汉子。
花大娘拼命拉白玉的袖子,急道:“果子娘,她可是省里来的干部!”
“婶您怕什么,没听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咱一个大队去闹,为了平息民怨县里领导还得来安抚咱的情绪!”
虽说是小声说,可这屋毕竟就这么大……
刘卉惊恐地看着门外那群汉子,颤声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白玉不理她,扭头对花大娘道:“说到王法,婶您知道不,傻子打死人是不犯法的。哎哟对了。”
她又上前了几步,冲着李田吼:“赶紧把大队上的李大傻,王小傻和钱傻蛋,给我叫过来!大队上养了他们那么多年,是他们做贡献的时候了!”
李田大笑:“好嘞!嫂子!”
刘卉刚还拿捏着,端着,这会儿是真有点怕了。
她扭头看向花大娘:“我以为你们是一个文明的大队!”
“我们特别文明”,白玉直接把花大娘往后格,“你放心,如果不是被人辱骂贬低,还无缘无故把我们大队上的人带走藏起来,我们也不会轻易打杀了人。”
事已至此,刘卉也没法了,她也没再提自己的身份。
因为白玉跟花大娘不一样,她明显不吃这一套。
“你们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刘卉放软了姿态,拿出了当干部谈话的那副派头来,“李明现在很好,我们正在给他办手续送他出国。”
这时候,蒲大娘走了过来,结结巴巴地道:“去,去哪儿啊……”
刘卉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因为白玉就在旁边恶狠狠地瞪着她,她又只好耐心地回答了蒲大娘的问题。
“去米国”,刘卉道,“李明的爸爸在米国发展得特别好,开了工厂,住着小别墅,家里还有好几辆汽车。”
蒲大娘非常艰难地道:“那他,他,去了,去了以后,干,干什么?”
“当然是享福啊!”刘卉道,“也不是不带你,只是,他家在那边也是个大家族了,如果带着你,别人也不会接受他的。”
说着她还盯着蒲大娘道:“你也不想他因为你而被人看不起吧?”
蒲大娘惊恐地摇摇头,半晌,才道:“那,那你喊他回来,我,我给,给他,收拾,收拾……”
刘卉立刻道:“不用了,你家里这点东西,他用不上。”
一直到刚才为止,她都没有给蒲大娘说话的机会。
她甚至都不屑跟蒲大娘对话,有什么也是冲着花大娘去。
现在白玉这又是码人又是说傻子杀人不犯法地吓唬她,她总算是愿意跟蒲大娘正面交流了。
结果说出来的话还是不好听。
蒲大娘听了这个话很受伤,看向花大娘。
花大娘忍不住道:“你们也不用这么看不起人吧,几十年的夫妻了,吃穿都是在一起的,现在他又看不上了?”
刘卉撇撇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再说了,他生来就跟你们这样的人不一样。”
花大娘非常恼火了。
白玉在心里嘀咕,你生在这个国家,还看不起贫中下农了。
时间怎么不再早两年呢,再早两年,冲她这个话,白玉就敢让人给她戴上高帽挂到广场上去!
白玉直接道:“是让他自己回来一趟,还是我让人去接他?”
刘卉恼道:“我都已经这么跟你说了,你怎么还是拎不清?叫他回来干什么!他们又没有结婚证,又没有孩子!”
“李明不仅仅是大娘的丈夫,也是大队的会计”,白玉严肃地道,“他要撂挑子走人,必须得回来跟我交接清楚。”
刘卉撇撇嘴:“你们这乡下地方,有什么工作好交接的?”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白玉道,“现在还是灾期,我们大队又在准备开集,事关附近十几个大队的生计和温饱。这个时候他撂挑子走人了,去米国享福了,这个责任你们承担得起吗!”
花大娘呆了,她发现白玉真的什么理由都找得出来。
而且她看起来好正经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临时想出来的借口。
刘卉也呆了一下,她一时也没想到要用什么说法来反驳白玉。
白玉见状就冷笑了一声,直接道:“在灾期脱离岗位,我们要抓他回来问责。”
说完,她也懒得再和这个刘卉鬼扯了,直接吩咐李田。
“现在就去县城找赵叔,再叫人去友谊招待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把他给我打回来!”
刘卉大惊:“你敢去围友谊招待所?!”
而且她怎么知道人在友谊招待所?!
但这点推理对白玉来说还真不是个事儿,水利局的领导不就安置在那吗!
“我有什么不敢?理直气壮去问责。”
李田立刻答应了一声,道:“嫂子,我喊大哥带队吧?”
这么大的事情他兜不住啊。
“嗯。”
得了这个准话,李田迅速就去了,把秦大山找了出来。
十几个人骑着马就直接进城了。
就是这样,白玉也不让刘卉走。
她今天是坐车过来的,连她的司机,白玉都直接叫人控制了起来。
“你得留在这儿,李明回来了,你要跟他对质。我要看看,灾期大队会计脱离职守,到底是谁的责任。”
气得刘卉就在心里骂:果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然后,白玉就把蒲大娘和花大娘都叫了出来,把刘卉一个人留在屋里。
……
三人出了门,花大娘就拉住白玉。
花大娘有些担心:“果子娘,你也太大胆了,她毕竟是省里来的干部。”
“水利干部”,白玉耐心地安抚她,“而且我看她的样子也就是个文职,不是专项技术人员,这次过来是不是出公差都不一定。”
“是这样的吗?”花大娘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技术干部都是需要实地勘察的,哪个不是皮糙肉厚的?您看她,白白净净的,哪里像下过前线的?”
花大娘琢磨了一下:“好像是啊。”
“从现在开始,到李明回来之前,一口水一口饭都不要给她”,白玉愤愤地道,“谁让她的嘴这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