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别激动了,这些货你能不能吞得下,吞不下你就帮我联系两辆车,我连夜送到市海鲜市场。”
“开玩笑吧,这点货我吞不下,等着吧。”
陈东被他一激,也没了早先的激动,细致的把单子上的货看完,便开始不停的拨打起电话。
赵勤见他如此,便也没再担心,走到三轮车停放的地方,看着他们卸货。
作为船东,这一点懒偶尔偷一下还是没问题的,况且上边本就要留人看着。
一筐筐的货被搬上岸,装进车里。
“乖乖,这是碰到带鱼群了。”
“这两天行情不错,好像到18块了吧。”
“看清楚,是黑目带,没40块到哪能买得到,就是批的话,估计都得30往上了。”
“这一筐得有四十斤吧,这卸了有20多筐了吧,怕不得有一千斤,乖乖,船大点就是好,随便就是千斤的渔获。”
赵勤见这效率,眉头紧锁,这得卸到啥时候去,利用陈东打电话的间隙,他想着让对方再找几个人。
“急不来,看着慢,三四个小时也就差不多了。况且,再多几个人,船舱就那么大,也照样快不来。”
赵勤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便只得耐着性子。
一车装满,阿晨上来陪着他一起送货回收购站,陈东也跟着一起,在后院划分区域堆放。
还好陈家的后院足够大,就算是再多一倍的渔获都能放得下。
拖网的三天感觉过得快,每网上来拣货时也觉得时间飞逝,但现在卸货,赵勤被卸得有些怀疑人生。
相对来说,他还是最轻松的一个,也不是说很累,主要是感觉无休止就是卸,心烦。
码头看热闹的几人,齐齐的松了口气,拉了三车,终于没有带鱼了。
“怕不得有五六千斤吧。”
“不止,总共有170来筐,一筐近40斤,也得有7000斤了,我天啊,这船一趟出海就有20万的海货啊。”
“还在卸,现在卸的是啥?”
“不光只有带鱼?玛的,不说只有三天好天气嘛,难道这是半个月的收获?”
“不可能,好天气也就这几天。”
“白鲳?我去,全是大白鲳?”
其中一人上前看了一眼,摇头道:“是灰鲳,个头都不小,不会又跟带鱼那么多吧。”
赵勤见几人议论,也没有搭茬的心思。
接着一车车的往收购站拉,卸了又回来装,如此反复。
当卸到一个半小时,几个看热闹的人已经没了声音,因为他们也算不清,这艘船到底卸下了多少海货。
而且看上去好像个个值钱的样子。
终于在天色微明之时,卸货的动作停了,几人都暗暗松了口气,终于卸完了吗?
就在如此想,下一刻又有筐子上来了,而这次的筐更大,变成两个人抬着上来。
“是螃蟹。”
“兰花蟹?”
“嗯,冷库卸完了,现在卸的是活舱货,这艘船也太能装了。”
“废话,这应该是25米的船,随随便便四五十吨的货装了。”
“玛的,看看人家出海就跟捡钱似的,刚刚好像有几筐是春子鱼?”
“我也没看清,要是大黄鱼可就不得了了。”
“算了,回家补觉,再多也是别人的。”
“哟,你还睡得着?”
“红眼病我也是,但不致于红到睡不着觉的地步,人家有财运,大海无主,又不是不带你们捞。”
赵勤又拉了一趟,刚好看到早餐店开门,直接打包了50块钱的包子,又从陈东家里拎了一箱矿泉水,让大家吃点垫垫肚子。
早先看热闹的一波人走了,后边来的人并没看到卸货高峰的时候,见都是螃蟹,还蛮稀奇的。
专门捕螃蟹?
下笼子的船?不对啊,船上没笼子,看着是拖网船啊。
天色大亮,随着最后一个桶的活鱼上岸,货终于卸完了,几个帮闲也是齐齐的松了口气,搬着货上台阶还是很累的。
“阿勤,你先去忙,我跟阿平留船上收尾。”老猫说道。
“行,辛苦了猫哥,弄完就到鲜隆水产来,我大哥认识,等账算完再回家睡觉。”
“知道了。”
赵勤带着阿晨几人,先回到了收购站。
收购站的后院边上,已经停了三四辆大的冷鲜车,应该是陈东叫过来的。
走进后院,发现陈东正在陪着几人看货。
“刚下船的,新鲜度放心,规格挑的比较粗,咱都是老朋友,给个合适的价格,你们回去自己可以再挑一道。”
听着陈东的话,几个老板相继点头。
“带鱼我全要了,陈总,价格…”其中一个老板话说到一半,见赵勤进来便住嘴了。
“姚总,这是我弟,都是家里人。”
“行,都是黑目带,行情都了解,就按32块8一斤可以吧?”
“价格合适,直接用地磅称?”
“行,空车先称一下,筐子也称一个,现在装的筐子我带走,下午送过来给你行吧?”
“一句话。”
见两人谈好,另一个老板就接口道:“灰鲳和方头鱼我都要了,阿东,价格给我合适些。”
“杨总,你和我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一次让你亏本了,你说出来,亏多少,我阿东补多少行不行?”
“哈哈哈,就你小子会说话。”
赵勤没兴趣听他们谈价格,还是那句话,他只赚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带着几人来到前厅。
“叔,你也起这么早?”
“呵呵,老是天天去进果子有些吃不消,联系了一个做水果配送的,价格高一点但人轻松,晚上不用上工,早晨就起的早。”
陈父解释了一句,又含笑看着他道:“收获很好嘛,跑了多远?”
“最远也就八个多钟的航程,好天气才三天,我也不敢跑远。”
“很好了,你坐着顺便带帮我看着店,我去给你们下几碗面。”
“叔,不用忙了,我们刚吃了包子,现在不饿。”
听他这么说,陈父便没有再挪身,给他的杯子倒满水,目光又一一扫过几个年轻人,面上笑容更盛,但也没再开口。
“爹,娘把药煎好了。”
赵勤喝了两杯茶,身上卸货时已经汗湿了,此刻放松下来有点犯困,昏昏欲睡之下听到楼梯口传来的声音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