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珍珠高兴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也太气了,妈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会为这点小事说你?”
那些宾也都艳羡的附和道:“我也想我出嫁的女儿在他兄弟大喜的日子送上一沓厚厚的钱,有没红包啥的谁会计较!关键是我没这么出息的女儿和女婿啊!”
众人都自嘲的哄笑起来。
老三老四气得直翻白眼:“大姐,你这是啥意思?出手这么阔绰,不是显得我们太寒碜了吗?”
王玉芝淡淡道:“各人送多少礼钱是各人的心意,我没管你们送多少礼钱,你们凭啥管我送多少礼钱?”
几个宾劝和道:“你们大姐说得有道理,家里条件好就多出点,家庭条件差,尽自己的能力出点礼钱也就行了,王太婆又不会为你们出的礼钱少而怪罪你们!”
王玉红这次礼钱出的也不算少,有五十块钱,她一边吃着菜,一边对两个脸气得发黑的妹妹说:“大姐家多有钱呐,她家翠儿已经出了两本书了,少说积蓄有这个数。”说着伸出一个巴掌。
有宾迟疑的猜道:“五千块?”
王玉红白了那个宾一眼:“是五万!”
许多宾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说话都结巴了:“五……五万!”
这么大个数字,他们想都不敢想!
王玉红继续搞事:“咱们礼金虽然送的少,可是是拿出了我们的身家。
大姐的礼金好像送的很多,对她家而言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她要真的觉得小山是她唯一的弟弟,就应该把小山盖房子和结婚的费用全包了,最好还让她男人给小山在城里安排一份工作!
区区一千块钱就把众人全都哄住了,真是精明啊!”
王玉芝等王玉红把话说完,才开口道:“你刚才也说了,那些钱都是翠儿出书的钱,又不是我和建国的钱,我和建国在单位里也只能拿个死工资!
翠儿虽然有钱,别说她有五万,哪怕她有五十万,有五百万那也是她的钱,我们做父母的没那个权力去动她的钱!”
说到这里,她嘲讽的轻笑了一声:“我对小山对爸爸妈妈都问心无愧,至少我没有像某人那样连自己的亲爸亲妈亲弟弟的钱都骗!”
王玉红骗老三和自己亲妈的钱,这事虽然郭珍珠觉得太丢人了没往外说,但是王玉英却是说得人尽皆知。
那些宾全都古怪的看着王玉红,心想,她连娘家人都算计,是哪来的脸皮和勇气指责王玉芝对娘家不够尽心?
有个宾说了句公平话:“人家想送多少礼钱那是人家的自由,总不能因为人家有钱就杀富济贫吧,没这个道理!”
许多宾纷纷点头,表示认同这个观点。
王玉红不屑的冷哼,觉得这些宾还不是因为林建国家发达了所以都拼命巴结。
郭珍珠把王玉芝夫妻两个送的那一大笔钱放进房里箱子里锁了起来。
出来冷着脸对王玉英和王玉月道:“你们两个咋这样不要脸,自个送的礼钱少,还不许你们大姐多送了?区区十块钱的礼钱也亏得你们拿得出手!”
老三和老四虽然没有回嘴,可是都很不服气。
郭珍珠又对王玉红道:“别以为自己掏了五十块的礼钱就说是拿出了全部身家!
现在你两个妹妹都跟着你搞铁卖,你每个月有多少收入她们会不知道?至少有六七块钱!送五十块钱还要表功!
你想要翠儿掏钱补贴我们,你咋不把你大儿子赚的工资拿几个给我花花?他的钱我花起来有底气哩!别忘了,当初他是怎么进那厂子的!”
王玉红也没敢还嘴。
王玉芝觉得挺丢脸的,自己三个妹妹都在偷国家财产卖钱,郭珍珠半点没有意识到,偷国家财产那也叫偷,还好意思在宾面前提?
其实刚才王玉红指责王玉芝的那一番话,郭珍珠不是没有往心里去。
就是!大女儿家那么有钱,虽然不是她夫妻两个的,向翠儿要个大几千上万的,她就不相信翠儿不给王玉芝,还不是王玉芝不肯拿那么多钱补贴她娘家罢了。
所以哪怕王玉芝讨好她,她看她也不顺眼,只是她不会像桂花那样太不会为人,自家办喜事,还跟亲友吵架,弄得鸡飞狗跳的,一点都不吉利。
她见了谁都是一副笑脸。
结婚的酒宴有两场,中午一场,下午四点钟还有一场。
中午那一场酒席的人吃饱喝足离去之后,得赶紧把碗筷洗了,好准备下一场。
王玉芝虽然是人,但是看着两个妹妹要洗那么多碗筷,她袖子一撸,帮着洗。
姐妹三个蹲在水塘边边洗碗筷边拉家常。
王玉芝问她们两个每个月靠偷铁能赚多少
王玉香沉默不语。
王玉云道:“一个月至少有五六十块钱,就是风险好大,总有保安来抓,而且抓到了就往死里打,然后送到派出所去,有次我差点被保安抓到,幸亏我急中生智,躲到了下水道的井里面。”
王玉芝听得心惊肉跳:“这么危险,你别干了。”
王玉香闷闷道:“我们如果不干,爸会拿木棍打死我们的!”
王玉芝听了长叹一声,郭珍珠老两口从来就没有把女儿当人,只知道压榨。
王玉云、王玉香全比王玉山大,可是郭珍珠老两口硬是拖着不把她们嫁了,好留她们帮扶着王玉山再干几年。
姐妹三个洗完了碗筷,用篮子装着一块儿回家。
才走了两步路,王玉云忽然扶着一棵瘦弱的小松树干呕起来。
王玉芝以为她吃坏了肚子,问要不要上镇上给她买点治腹泄的药回来。
王玉云虚弱的摆了摆手:“不用,我不是吃坏了肚子,可能是晚上没有盖好被子,胃受了凉,所以现在胃不舒服。”
王玉芝听她这么说,便没放在心上了,乡下人都吃苦耐劳,不把小病当病。
第二批人陆陆续续的来了,王玉芝不想再待下去了,于是和林建国一起离开,回到了老爷子那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