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华这话提醒了林翠儿,如果自己只拿几块银元的话郭珍珠恐怕不一定能够怀疑到是王玉红一家偷的,王玉红那么贪,没让她找到这些银元和银条也就罢了,让她找到了肯要偷不少的!
反正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只要没有当场捉到她,哪怕事后灌辣椒水、坐老虎凳、用竹签钉指甲她都不会承认的。
王玉红的钢铁意志跟革命先烈有的一拼!
于是林翠儿又拿了十块银元、两根银条,这才把布包还原放进箱子里,又把箱子里的东西好好还原,最后把锁重新锁好,姐弟两个迅速翻出了屋子,若无其事地回到了院子里。
一直紧张兮兮放风的林青儿这才大松了口气,提着椅子又回到之前他们坐的那个角落里,悄声问:“都办好了?”
林翠儿调皮地打了个ok的手势。
林青儿悄悄地问林翠儿姐弟两个,上郭珍珠房里拿了什么。
林翠儿只告诉她,她们两个只拿了两个银条。
林青儿还没见过银条呢,很感兴趣,非要看看,林翠儿只得把她带出院门外,躲在无人的水塘边松树林里,从贴身之处拿出一根银条给林青儿看。
林青儿用手掂了掂:“好重呀,不知有多少克!”
“一两是有的。”林翠儿的从她手里拿过那根银条依旧贴身放好,叮嘱她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她偷银条的事。
林青儿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傻子。”姐妹两回到郭珍珠的院子里坐着吃瓜子花生打发时间。
又过了半个小时,林翠儿跟王玉芝说该回去了。
王玉芝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姐妹们以前没出嫁时关系都还好,可是出嫁之后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那些个妹妹们都在打她的主意想从她这里捞些好处,王玉芝完全感觉得到。
而且几个妹妹都暗地里和她说另外几个妹妹的坏话,说她们对老人不够孝敬,就自己孝敬,想让王玉芝以长姐的身份去教训另几个不孝顺的妹妹。
王玉芝这人向来没有领导才干,也不爱掺和是非,因此一笑置之,虽说一年难得见几次面,但这种氛围王玉芝一刻都不想呆了。
于是和郭珍珠告辞,母女三个回堂屋拿包包的拿包包,系纱巾的系纱巾。
林翠儿忽然紧盯着郭珍珠的房门惊呼道:“怎么外婆的房门好像被谁打开过了。”
郭珍珠脸色一沉,自从发生了银耳坠不见事件之后,只要家里来人了她都是把房门关得紧紧的,虽然没有上锁,可也得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推得开,现在门分明开了一道缝,说明有人进去过。
郭珍珠推开门进去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见没有发现什么明显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又出来了。
林翠儿母子几个全都已经收拾好了,虽然今天闹了几次不愉快,但是作为风俗,出嫁的女儿和外孙上门就是,而且还是大过年的来拜年,所以作为外婆的郭珍珠必须亲自送她母子几个出院门。
一行人刚出院门,就碰到几个乡亲路过。
那几个乡亲热情地和王玉芝打过招呼之后,大赞她的大女儿林青儿长得漂亮,夸得林青儿都羞涩的低下了头。
王玉芝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觉得特别长脸,抬头挺胸的。
郭珍珠酸溜溜的说道:“她只知道打扮她自己的闺女,自己唯一的一个弟弟鞋邋遢袜邋遢,她就像眼瞎看不见似的,大过年的也不说给她弟弟买一整套新衣新鞋,让她弟弟还是穿着去年过年的衣服,怪不得老人都说养闺女没用,真没说错!”
王玉芝挺高兴的,被郭珍珠这么一数落,脸上红白交替,很不自在。
林翠儿幽幽道:“我妈妈就只有一年没有给舅舅准备新衣服外婆就不得了了,我爸爸这十几年来都没有穿过新衣服外婆怎么不提?
再说了,给舅舅准备新年的衣服不是外婆的责任吗,怎么转嫁到我妈的头上了?
我妈作为外婆的女儿每个月都给外公外婆十块钱的养老费,怎么对不起外婆了?要外婆非要当着外人的面下我妈的脸?外婆有什么不爽的,冲着我来好了,别冲着我妈!”
郭珍珠被怼得无话可说,只得冲着那几个村里人讪笑道:“我这外孙女的嘴巴就是这么厉害!”
林翠儿半点不让步:“我不是嘴巴厉害,我只是占理!”
王玉芝生怕林翠儿和郭珍珠当着外人的面吵起来,连忙道:“好了好了,别说了,咱们赶紧赶路。”
又和郭珍珠再次道别,带着三个子女匆匆离去。
郭珍珠望着她母子四个的背影气得直磨牙,却听一个乡亲道:“郭太婆,你知足吧,你现在六十岁不到你大女儿就给你夫妻两个养老费,我们这村里哪个老人有你这好福气?再说你大女儿除了给你们养老费,还总时不时补贴你们钱和物,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大家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也都散去了,可是郭珍珠的心中更加郁闷了。
两眼不善的盯着林翠儿远去的身影,捡的孩子果然是捡的,没有血缘关系,和她这个外婆一点都不亲,只知道和她作对!
林翠儿姐弟几个一路走走玩玩,真没想到没有受污染的八零年代的乡村景色这么迷人,居然能够在松林里看见兔子、大锦鸡,至于麻雀斑鸠一群群的随处可见,天湛蓝湛蓝的,干净的就像用水洗过一般。
这种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树木清香的美好环境即便在前世的旅游区也感受不到。
林翠儿在山林间蹦来跳去采摘不惧寒冷早开的花朵。
这么边玩边逛,回到林家那边时已是下午五点半了。
刚进院门,姑姑林建莲带着她一群儿女迎了上来,一副亲热得不得了的样子拉着林翠儿母子几个嘘寒问暖。
林翠儿一扬手把林建莲的手甩掉,从原主的记忆,林翠儿对林玉莲印象不佳,好吃懒做还养了一大群儿女,在婆家日子不好过,一天到晚到娘家哭诉,找娘家要钱要物,特别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