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红赔了林青儿一笔惊吓费不说,还要交十五块钱的治安罚金。
她身上通共也就十来块钱,给林青儿做检查、赔偿林青儿几乎全都用光了,根本就交不出罚金。
于是只好借用派出所的电话,给她的男人彭延昭打了个电话,让他下午无论如何请半天假来给她交罚金,不然她就得扣在派出所里。
王红玉独自呆在派出所的看守所里又惊又怕又怒,犹如困兽。
姐弟三个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半了,林翠儿开始做午饭。
现在煨骨头汤来不及了,只能等吃过午饭之后煨骨头汤晚上喝。
于是林翠儿炒了个麻婆豆腐、大蒜炒鸡蛋再加一道炒酸豆角。
做好了午饭,林建国夫妻两个还没回来,姐弟三个就坐在饭桌前等。
可是一直等到十二点半还不见他夫妻两个的影子,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林翠儿撑了伞准备去林建国的单位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林少华要跟她一起去。
姐弟两个共着一把伞走出院子,林少华把手往前一指:“二姐,你看那不是爸爸和妈妈吗?”
林翠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是林建国推着自行车和王玉芝并排站着,跟两个街坊邻居在说话。
林翠儿扶额,这一对夫妻是有多喜欢和人家拉家常呀,到了吃饭的点不说回家吃饭,居然站在雨地里和人家聊天!
林翠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爸!妈!午饭都做好了,你们两个赶紧回来吃,不然菜都要冷了。”
林建国高声应了一声,然后对那两个邻居挥挥手,推着自行车和王玉芝一起往自家院子方向走来。
走到两个孩子跟前,林建国笑着问:“你们两个今天把你二姨收拾了一顿?”
林翠儿先去偷看王玉芝的脸色,见她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才大着胆子点点头,问:“刚才你们和那个邻居说的就是这件事吧?”
林建国一面推着自行车一面点头道:“是啊,我和你妈刚一进咱们家属区就有好几个邻居拉着我们说,你今天可威武了,能说会道,逼着警察非要按法律秉公处理你二姨。”
林翠儿不好意思笑着道:“哪有那么夸张!只不过是有一个警察太也喜欢和稀泥了,我才和他争了几句。”
王玉芝问:“听说你大姐受了惊吓,严重吗?”
林翠儿道:“医生说虽然有点严重,但只是暂时性的,只要调理调理就会好的,反正二姨陪了大姐十五块钱的调理费,妈妈拿这十五块钱给大姐买点安神的东西吃吃吧。”
一家几口说着话就进了自家院子,王玉芝一马当先的走进屋子。
看见林青儿坐在炉子边烤火,把手在她额上搭了搭,体温是正常的,关切的问:“青儿,你感觉怎么样?”
林青儿一头雾水:“什么怎么样?”
王玉芝的神色有点尴尬:“刚才……你不是被你二姨吓着了吗,还去医院检查过了的吗。”
她这个二妹也太给她丢脸了,老是跑到她家偷偷的把她的衣服抱走就跑,这次失手啦,叫小女儿送派出所里啦,现在整个家属区都知道她有一个不要脸贪便宜的妹妹。
刚才那些街坊邻居拦着她绘声绘色的描述翠儿姐妹两个是怎么抓住王玉红、翠儿又是怎么把王玉红结结实实地教训了一顿时,她臊得无地自容。
她知道那些街坊邻居全都没有恶意,而且是站在她这边同情她有这么一个贪婪的妹妹,但……再怎么说是自己的娘家人呐!搞得她在自己的儿女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林青儿这才明白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道:“我之前真的是差点被二姨吓破了胆,现在好多了,不过还是有点心慌。”
王玉芝道:“你二姨不是陪了你十五块钱的调养费吗,把那钱给妈,妈给你买些补品吃吃。”
林青儿撅着嘴巴不肯了。
林翠儿和林少华一前一后的把菜从厨房里往厅端。
林翠儿道:“那十五块钱姐姐不愿意给就留着她自个儿花吧,回头我去买些桂圆红枣给大姐吃了安神,妈也一起吃,桂圆红枣都能补血。”
王玉芝不想要林翠儿乱花钱:“这些日子咱们家天天喝汤,妈的身体不知好了多少,不用再补了!就给你姐买一斤红枣好了,桂圆就别买了,太贵了!”
林青儿不干了:“我就要吃桂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桂圆呢!”
王玉芝倒热水洗手:“吃个啥!桂圆可是大补,是坐月子的女人吃的,哪有小姑娘吃这个的?”
“可是大夫明明交待我,我要是心慌的厉害就要吃桂圆安神补血。”林青儿搬出大夫的话据理力争,为了吃她也是够拼了。
林翠儿无语道:“大姐,你放心好了,我说给你买桂圆就一定会买的,别委屈了,吃饭吧。”
一家人这才都在饭桌边坐下。
王玉芝很不满的白了林青儿一眼:“你说你身为这个家的老大你有啥用?你二姨吓唬你一下你就吓出毛病了!还弄到要吃桂圆的地步!”
林青儿刚要伸筷子去夹大蒜炒鸡蛋,听了王玉芝的话停下筷子,生气的大声嚷嚷起来:“妈怎么怪起我胆小来?当时家里就我一个人,二姨气势汹汹的非要把你那件呢子短大衣抢走,我去抢回来,她就作势要打我,要是真打我,我哪里会是她的对手,我怎么不怕!你不说你妹妹不是个东西,反而说起我来!”
王玉芝又是难堪又是气恼。
林建国虎着脸问林翠儿姐弟两个:“当时你们都跑哪儿去了?就把你大姐一个人扔在家里对付你二姨呀!”
林翠儿抱歉道:“当时我去买菜去了。”
“你呢?”林建国肃着脸问林少华。
“小华讨厌我,不想和我呆在一起,所以翠儿前脚走他后脚也跑了!”林青儿愤怒地瞪着林少华。
“是不是这样?”林建国隐隐有些生气。
“我……”林少华支支吾吾,“也不完全是因为讨厌大姐而跑掉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白色的纱巾:“大姐把二姐的白纱巾抢去了,所以我今天就跑去给二姐也买了一条白纱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