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陆离如此急切的想要知道解决办法,悟善也没有故意的与他绕弯子,“大人,悟善这里有急缓两策供大人选择。”
“你且说来听听。”
“兖州刺史府之所以敢肆意的切断济阴郡商路,无非是他们觉得咱们郡守府没有反制他们的手段罢了。”
“哦?你有什么反制办法?”
“的确是有,只是不知道大人心够不够狠。”
“是何手段还需要狠心才能办成?”
“大人可知道这济阴郡,为何会是兖州的第一产粮大郡吗?”
“济阴郡气候适宜且土地肥沃,再加之平原耕地的面积极大,自然而然就适合种粮食了。”
“大人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您说的这些耕作条件,兖州其余郡县也都多多少少的满足,可是济阴郡的产粮总量却是超过了兖州其余郡县总和的,其原因归根结底是出在水源上面的。”
“水源?”
“不错,问题正是出在这灌溉土地的水源之上,大人刚赴任济阴郡守之位不久,想必是还不太了解济阴郡各地的情况吧,兖州之所以是帝国的产粮大州,那是因为兖州有三条贯穿全州的河流,而这三条河流的上游全都在我们济阴郡之中。”
此言一出,陆离瞬间就明白了悟善的意思,他盯着悟善的眼睛看了许久,这才苦笑着收回了眼神。
“你确实不像是一个佛门弟子。”
“既然兖州刺史府敢断了我们济阴郡的商路,那么我们为何不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切断对方的水源呢?此计虽毒,却可立竿见影,到时不需要大人出手,只是兖州的百姓们便能围了那刺史府。”
“他蔡俊德可以不管我济阴百姓的死活,可是我郡守府却不能坐看兖州百姓们无水灌溉,咱们不能因为和刺史府的私仇,就让兖州百姓们的粮食绝收。”
“师父说大人宅心仁厚,起初悟善是不信的,现在小僧信了。”
“普贤大师过誉了,我只是觉得因蔡俊德一人之错,便切断整个兖州的水源,那是会遭天谴的,我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滋味……”
“既然大人心系百姓,那么悟善这里还有一策,或许可令大人不会这么良心难安。”
“你且说来听听。”
“小僧知道大人乃是经商起家,大人的手中是掌握着不少的稀缺生意的,若是大人能将这些生意转移到济阴郡来,自然会有人帮大人去与那蔡刺史谈一谈的。”
闻言陆离只是稍微思索了片刻,就明白了悟善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将那些生意转移到济阴郡生产,那些能借此牟利之人,便会为自己的利益去向蔡俊德施压?”
“大人果然英明,正是如此,没想到大人这么快便想到了事情的要结。”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要知道陆离的三大支柱产业,除了纳川楼和八方楼以外,最赚钱的便是小川河的那些生产作坊了。
那些作坊之中不但有墨家研究出来的稀罕物品,更是有着许多远低于市价的上好货物。
因此小川河的商品一直都非常的畅销,由于小川河的商货稀缺且利润够大,所以那里的商货都是供不应求的。
“对那些想要从大人手中倒手赚钱的人来说,大人的作坊便是他们的财路,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只要大人将那些作坊转移到济阴郡来生产,那些想要继续从作坊中赚钱的人,也只能跟着作坊来我们济阴郡买货了,到那时若是济阴郡的商货运不出去,又或者刺史府拦着不让他们进来,自然会有人去找那蔡刺史说理的。”
“就连我的底细也都被你摸的这么清楚了,看来你确实更适合官场。”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庙堂蝇营,皆为求权,他们求利,在下求官,如若大人不弃,悟善自今日起愿誓死追随于大人身边。”
说罢,悟善一甩僧袍,就朝着陆离跪拜了下去。
见状,陆离并没有伸手去扶他,而是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块郡守府的腰牌抛给了他,“自今日起你便是我郡守府的谋士了。”
在接过陆离抛过来的腰牌后,悟善拿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几遍后,这才舍得轻轻的揣进怀里,这腰牌本身并不贵重,但是却代表着郡守府彻底的接纳他了。
“谢过大人。”
“和你比起来,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好人,既然这条计策是你提出来的,那么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吧。”
“定然不负大人所托。”
在被悟善的计策给刷新三观后,自此彻底改变了陆离对那些寺庙里和尚的看法了。
……
下山后,陆离并没有着急先去处理,那些被乡绅士族们藏匿起来的土地,而是将全部精力都放到了商税之上。
就在悟善去主持小川河工坊迁移的事宜时,陆离也同时开始着手整顿济阴郡的商税问题了。
一回到郡守府,陆离便让王炳文将自己提前拟定的商税改革告示给张贴了出去。
自从在这片土地上出现了王朝,所有君主便实行了重农抑商的国策,一来是因为土地是百姓们的根本,二来就是因为商税难收了。
由于商人的流动性太大,而且他们又有着种种逃税的办法,所以商人才自古不受朝廷的待见。
五天后,郡守府。
当王炳文再一次将商税的账册拿到陆离的面前时,陆离甚至都没有翻阅便问道,“那些商户们还不肯配合吗?”
“大人您也知道,这自古商税就是最难收的,下官虽然将大人的意思告知这些商户了,但是愿意配合郡守府交税的商户仍然是寥寥无几,这以前城内还能收取不少的城门税,如今出入咱们济阴郡的商路被封,就连城门税也没了,都怪下官办事不力,还请大人责罚。”
“好了,你也无需过分自责,自古无奸不商,他们又岂会因为一张小小的告示,便肯乖乖的上交商税,这一次商税改革的告示,也只是与他们提前打个招呼罢了。”
喜欢从边军走出来的悍卒来的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