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弓箭手在手上没有箭矢的时候他会做什么?
想尽办法寻找武器来当做箭矢。
那如果有一个敌人已经靠近,那么,一个成熟的弓箭手会做什么呢?
那就是将自己手中这口大弓利用到极致,用弓身来挡下那些人的劈斩,用弓弦来将敌人的咽喉给勒住,用那弓角来刺对手的眼睛,利用视角盲区攻击要害,当然,实在不行,他们还可以将自己的弓丢掉,用拳头迎敌。
而能够持续拉开五石以上的弓弦的神箭手的拳力都不会差,甚至在用心一点,只要一拳就可以毙人性命,甚至但凡是一位顶尖武将,弓箭之术必然不弱。
那么,已经登临此时兵家巅峰的贾代善又怎么可能不擅长弓箭,或者说怎么可能会不擅长近战弓斗之术?
只是,此刻的他,却真的只是在震荡自己手中的弓弦。恐怖的军气被这个男人压缩,硬生生凝练成箭形,随着弓弦开合之间飞射而出,甚至这并不是结束。弓弦在飞快地开合之间,无数的军气几乎是在瞬间化作了群狼的模样,朝着贾赦飞扑而去。
此刻的贾赦正在半空之中,没有任何借力之处,就这样子被那恍若暴雨的箭矢和飞扑而来的群狼所锁定。
但是,即便是面对这样的境况,贾赦也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他只是将自己的两只手臂抬起护住了自己的面门,与此同时,两只手臂之上生出的铠甲也因为贾赦军气的刺激而涨大了几分,将贾赦的要害尽数包裹,同时,贾赦的身体蜷缩成球,硬生生撞开了那刺来的箭矢。
不过,对于那些飞扑而来的野兽,贾赦就没有这般温柔了。那蜷缩成球的身体几乎是在瞬间就旋转起来,在硬生生崩开了那贴在贾赦身上的爪牙之后,终于在他们身上找到了借力点的贾赦的两个拳头之上生出了拳套,在保护自己的双手不受伤的情况下,最大程度地爆发了。
重,重得吓人!
看着满天炸开的军气,贾赦从那满天的军气烟雾之中穿出,来到了贾代善的面前。
说来也奇怪,贾赦在施展出跟贾代善类似的军气的时候,贾代善还在拉动的弓弦就停下了颤动。整个人就像是一尊青铜浇筑而成的铜人一般站在房门之上,静静地看着穿过了自己的封锁来到自己的面前的男人。
是的,在面对这样的攻势脸色却没有任何的变化,贾代善终于在这个小家伙身上看到了一个能够将整个荣国府扛起来的当家人的样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贾代善的眼眸之中才从之前的狰狞变得温柔。
当然,这也是因为贾赦的军气之中所蕴含的信息告诉他这位战帅眼前这个看上去一点都不正常的娃娃真的是自己的儿子。
“所以,你真的是我的儿子?”
“如假包换!”
贾赦站定。只是,多少有一些狼狈。在初次降临,还没有怎么适应自己的身体就跟自家父亲乃至他的战团进行战斗,即便勇猛如贾赦,也是有一些仓促。更何况,贾赦可知道,此时的自己可不算是什么将横炼修行到骨子里面的家伙。
说实话,贾赦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一些腿软。但是,贾赦还是倔强地看着眼前这个目光炯炯的家伙。
“所以,未来的我是死了吗?”
贾代善怎么可能不知道令自家儿子通过这样的情况来寻找自己战斗的唯一理由只有自己死了,作为天下的他死了。
“什么人杀死我的?”
贾代善有一些好奇。毕竟,整个天下在他的认知之中能够击败他的都没有几个,更不用说杀死自己的。除非自己在未来是何等不理智,居然会触碰到皇室的忌讳,才会被皇室那几个老不死联手杀死。
但是,在看到贾赦那张流露出几分戏谑的笑脸,他的脸色就有一些沉。如果真的有人靠着埋伏之类的方式杀死自己的话,依照他们老贾家养出的孩子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可能不通过将那些敌人杀死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成为战帅,而是用这种如梦的方式。
“是我自己杀死了我自己?”
虽然是问话,但是,言语之间,贾代善很是肯定未来自己的选择。
那恍若金铁,霸道异常的军力在年迈的自己体内的流转的时候,每流转一次都会带来巨大的苦痛,但是,那个时候的天下都没有什么战争,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血腥能够安抚那可怕的军力。
那么,作为战帅的自己能够选择死亡的方式就很少了。
但是,只要自己不想要将自己的疯狂给家族带来所谓的灾难的话,那么,杀死战帅的方式就只有自己杀死自己。
“下一任陛下这么强大,四周连战争都没有爆发吗?”
贾代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了想周围那些不安分的邻居,脸上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惊讶,但是,呢喃了几句之后,他的眼眸看向了那个脸色从戏谑转向了憋屈的儿子,猜到了什么的他就将自己的目光投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看来下一任的陛下并不是我们猜想的任何一个。”
“但是,这一次的胜者必然是当今陛下。”
仅仅是从自己的儿子脸色变化之上,贾代善脸色一肃,他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同时,那如狼一般的智慧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开始疯狂分析接下来能够继任的皇帝是何人了。
片刻之后,在确认自家儿子并不准备继续动手的时候,他才一步迈出,整个人砸入了地上。在众多亲兵惊讶的眼神之中,这位老将军已经失去了继续跟贾赦战斗的想法了。但是,他依旧准备前往京城之中平乱。
毕竟,刚才贾赦所显露的情报就已经足够这位荣国公拼尽全力了。
那可是救驾之功,那可是将整个家族再一次保下来的泼天之功啊!
只是,在看向了依旧阻拦着自己前进的儿子,贾代善还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所以说,何必呢?”
贾赦没有回应眼前这个男人的话语,只是伸出了自己的手,那被他插入地砖之中的山河刀震动之下将周围的青石尽数撕裂,旋转着来到了贾赦的手中。望向眼中有一些无奈的父亲,贾赦的眼眸之中生出了兽瞳,有了几分狰狞睥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