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歌唱的好,被皇上赐了个“妙音娘子”的封号。

    如今正得宠,是实打实的宠妃,那日乘着步辇竟然让沈眉庄给她让步。

    她现在又有华妃撑腰,脾气越来越大,可真是跋扈更甚,夏冬春见了都要直呼不如。

    那日妙音娘子在宫中夜半高歌,吵得慧敏睡不着觉。

    慧敏一向最烦吵人好梦的家伙,这次的余莺儿可真会踩雷点。

    要不是这余莺儿后面还有用处,恨不得早早料理了她。

    这余莺儿又蠢又坏,当时的夏冬春跋扈,但相处久了也发现她的可爱,夏冬春也听得进去劝说,经历了些事后也算有自知之明。

    可这余莺儿论出身早早限制了她向上爬的高度,如今正得宠却不知道低调,从不想长久,鼠目寸光,满宫的嫔妃们,低位小主几乎被她得罪了个遍。

    余莺儿那性子可藏不住事,仗着宠爱胡作非为。

    她正春风得意呢,尾巴不知道翘去了何方。

    那日慧敏正往延禧宫走,在路上正好碰到了余莺儿。

    那余莺儿得意洋洋,身边跟着一个小宫女和一个小太监。

    那宫女正狠狠的给一年轻的小丫头掌嘴。

    余莺儿就那么笑看着,眼睛里写满了恶意:

    “叫你不长眼,你拿着的那盆花我要了怎么了,没脑子的东西,敢不尊敬本答应,就应该活活打死你。”

    那小宫女的脸已经被打的红肿起来,一旁的地上摔着盆花,支离破碎,已经不能看了。

    花房冬天培育花草不易,不同位分的小主能得到的花也不一样,但看那盆,价值不低。

    那小宫女用绝望的眼神看着那盆花,眼中含着泪。

    “小印子,把这下贱胚子给我关到慎刑司去,什么东西敢和我叫板。”

    那小宫女的身体瑟瑟发抖,顿时瘫倒在地。

    “妙音娘子,求求您了,那是花房要送去敬嫔娘娘那的花,奴婢不是故意不给您的啊。”

    小宫女不断的哀求,但余莺儿无动于衷,反而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小印子堵住她的嘴。

    慧敏见了,到底是一条人命,进了慎刑司,她也就没个活路了。

    “余答应。”慧敏叫住了在那一脸嫌弃和得意的余莺儿。

    小人得意,余莺儿自己曾经也是个宫女,还被人欺负,如今一朝成了嫔妃,便把宫女们不当人看了。

    那边的余莺儿见是慧敏,也不行礼,只说:

    “贤贵人有什么事。”

    “这小宫女犯了什么事?让妹妹这么动怒,为了这种人可不值得。”

    余莺儿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的指着那小宫女。

    “这下贱东西,让她把花搬到我那去还不肯。”

    “真是可笑,一盆花我还要不得了。”

    见余莺儿骂的一句比一句难听,慧敏心中觉得可笑,她又算什么东西,这么磋磨宫人。

    “一盆花罢了,哪用的妹妹大动干戈,让她滚去挑盆好的送去罢了。别因为个小小宫女败了妹妹的名声。”

    “皇上宽仁,妹妹如今是皇上宠妃,自然……”

    余莺儿本还想反驳,但听到皇上,想着自己要向皇上那看齐,万一这事传了皇上那……

    她便狠狠瞪了那宫女一眼。

    “算你走运,本答应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听余莺儿的自称,慧敏更是想笑,这余莺儿无时无刻的都要强调自己答应的身份。

    对着宫人们,天天本答应怎么着,本答应怎么着。

    真是可笑至极。

    那小宫女只能害怕的连连道:

    “谢谢余答应,谢谢余答应。”

    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整个人头都磕破了。

    余莺儿终于满意,也不再理会那小宫女,只抬着下巴对慧敏说:

    “贤贵人,我还要去华妃娘娘宫里,先走一步。”

    慧敏微微让开身子,笑着说:

    “妹妹先行。”

    等到余莺儿走后,那小宫女不住的感谢慧敏。

    “多谢贤贵人,多谢贵人救奴婢一命。”

    看着脸肿的老高,头破血流,脸上全是脏污的小宫女

    慧敏叹了口气,亲自将她扶起来。

    “余答应那边你再挑个好的花送去。至于这盆花……”

    这盆花被摔成这样也送不去了。

    “这盆花本要送去哪的?”

    “贤小主,这是要送去敬嫔娘娘宫里的,但余答应见了便要送去她那,奴婢刚解释就被她命人摔了。”

    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慧敏感叹这吃人的后宫啊。

    这小宫女送不了这花,怕是命也没了半条。

    慧敏便开口:“敬嫔娘娘人心慈,不会多怪罪你的,但你应该也不好再回去挑盆花了,便从我份例里出,给你些银子挑盆好的送去敬嫔那。”

    那小宫女本来已经绝望了,没想到贤贵人愿意出手相助,便砰砰的磕头:

    “贤小主,奴婢桃儿的命以后就是您的,您的大恩大德,奴婢一辈子谨记在心,永不敢忘。”

    慧敏见那宫女表忠心,也不拒绝,自己现在正缺人,花房有个自己人最好。

    “好了,日久见人心,你如何还待以后。”

    “如意你一会儿给这桃儿送些银子,给花房打个招呼,让那的总管太监给我个面子别为难桃儿了。”

    慧敏见桃儿感激涕零的样子,又对桃儿说:

    “至于余莺儿那里,她正得宠,你禀报你们总管,自然有的是名贵花草任她挑。”

    “谢小主,谢谢小主。”

    桃儿的称呼都从贤小主改成了小主,慧敏知道她这是把自己认作她主子的意思。

    “好了,好好一个姑娘家,干嘛弄的这么狼狈,顺心,带她去收拾一下,抹点药,可别留疤了。”

    桃儿见慧敏把自己这么一个任人欺凌的奴才这么放在心上,把自己当个人看,恨不得为慧敏肝脑涂地。

    “好了,你先回去吧,不用担心余莺儿再刁难你。”

    这姑娘也不过十四五的年纪,也是可怜。

    慧敏是从现代来的,心中还保留着基本的同情心,看着这么个小姑娘可能被活活打死,在保全自己的力所能及下,自然也愿意出手相护。

    自己从不是什么圣母心,可也不是铁石心肠。

    扪心自问,如果在紫禁城的大染缸中变的草菅人命,冷酷无情,慧敏也不愿意。

    明哲保身,力所能及,是慧敏现在的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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