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秋吭哧吭哧从实验室跑到教学楼公共课教室的时候,人群已经散了。
看到她过来,有人开玩笑一样跟她打着招呼。
她逆着人群跑进教室,安妮塔、乔瓦尼和丹都缩在门口等着,而讲台附近,站着克里昂和拉文,当然,还有地上的贝拉克鲁奇理事委员。
“秋。”看到她,安妮塔总算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拉起她的手:“恭喜你,看来真的能进入A班了。”
闹了这么老半天,陆秋都快忘记自己今天是初试体侧的来着。
“还没出最终成绩呢,不是还有个小组赛吗。”
“对了,小组赛我们还得加一个人。”乔瓦尼忽然说道。
“嗯?怎么了?”她看了看安妮塔和丹,忽然想起好像确实少了个人:“佐伊?她怎么了?”
“她和别人约好了,我也才知道。”他无奈地摇头。
“好吧。”他们三个是一行的,陆秋本来以为不会出什么岔子:“就四个人,或者这两天问问有没有人愿意一起。”
“就先这样吧,恭喜你。”乔瓦尼又说了一遍:“那我们先不打扰了。”
他好像有什么急事,挥挥手就走了,丹也跟着跑了。
安妮塔看了一寝教室前面的三个人,征询地看向陆秋。
之前她们都是一道上下课的,但克里昂在这里,她不太确定陆秋还要不要跟她一起走。
“没事,你先回去吧。”陆秋明白了她的意思,摆摆手。
“那你自己小心。”
安妮塔这才一步三回头走了。
本来以为是需要自己照顾的柔弱可怜室友,现在忽然发现她爆发起来比自己还可怕。而且是贵族的眷属。
想起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从天而降的布拉德,当时她真没多想……
现在教室里的人几乎走完了,就连讲台上的蒙波尔教授和她的助手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临走前她看了一眼畏畏缩缩躲在校长身后的贝拉克鲁奇理事委员。
现在她大概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贵族的事,想插手就要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这么多年来,虽然明争暗斗,但很少听到哪个家族彻底垮台,要真垮,就是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下场。
他们之间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可外人——红血族、短生者或其他什么,想要插手这平衡,哪怕只是作为某个事件中并不重要的角色,大都没有好下场。
棋子在棋桌上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她朝校长点了点头,又看向克里昂:“等待您的商谈。”
剧烈运动了半天,加上刚才严重失血,还有时间已经过了饭点,陆秋后知后觉累得要死。
她没有打扰两人谈话,走到第四排座位,默默坐了下来。。
“就是为了她?”
白毛罗力校长其实近看身材非常不罗力,一头白发是很浅很浅的金色,就像罩着一层圣光一样。
见陆秋过来,她看了过来。
“嗯。”
拉文按了两下脖子上的终端,调出学生资料,露出有些无奈的温和笑容:“我当时还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既然是你的眷属,怎么没给我说一声。”
“她不让。”克里昂淡淡说道。
“挺有骨气。”她关掉终端:“这件事我明白了,你知道我不喜欢插手派系争端,既然他真的做错了,我不会多说什么,但至少保住他的性命。”
两人对视许久,克里昂才答应:“好。”
“校,校长?”见拉文要离开,贝拉克鲁奇理事委员,或者说千理事委员瞪大了眼睛。
帝都大学作为拉文校长的绝对统治领域,只要她说话,至少在学校范围内,哪怕是女王也很难拿他怎么样。
“我说过,你们在学校教书育人,或者学习钻研,不需要担心什么,但不要插手不应该插手的事。”她看着贝拉克鲁奇,露出一丝惋惜,然后转身离去。
他们说完话陆秋就站了起来,拉文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飞快说了一声“校长好”。
拉文对她笑了笑,便离开了。
她刚出门,布拉德就带着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是来抓贝拉克鲁奇的。
“啊?真的有那么严重?”陆秋刚才还没懂校长诀别一样的话,现在才发觉事情好像没她想象那么简单。
虽然不知道受什么人指使,但只是诬陷她并且没成功而已。就算闹大了,难道还能学生罚老师倒反天罡?最多自罚三杯或者做做样子。
这排场,感觉这位理事委员接下来指定没好果汁吃。
“罚他一个月工资或者体罚就行了,没必要为我大动干戈。”
克里昂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吩咐布拉德把人带到某处。
等外人都走了,教室里只剩他俩。
“出去说。”克里昂伸手按在陆秋头顶上一转,推着她出了教室。
“你别按了,本来就矮。”
出了教学楼,路上游荡着看完热闹意犹未尽的帝大学生,两个人一出现,虽然瞬间闪得更远了,但他们的目光还是有实质一样追随着两人。
陆秋摘下脑袋上的手,拉着他迅速走到没人的地方。
“可以说了吗?”
“什么。”克里昂难得怔了一下,又反应过来:“不全是为你。”
“啊?”
“圣血族之间的矛盾很复杂。”他抬眼不知看向哪。
“为什么猜是圣血族?”况且如果怀疑的话,一开始就应该是拉文校长吧。
“他故意的,知道我,还要针对你。”
克里昂一说,陆秋确实想起之前他认出克里昂都时候有点太抓马了,确实很演。
既然他不怀疑拉文,那么面前她知道的圣血族,就剩了一个。
“西泽尔。”她咬牙切齿道。
这货黑她成绩什么意思?她成绩差难道还影响克里昂政审吗。
之前果然还是揍轻了。
看她瞬间明白,克里昂没再说什么。
但他还是很想知道,他们两个之前谈了什么。尽管如果一个人真的不想说,单纯的提问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你有没有答应过他什么。”他想了想还是开口:“西泽尔这个人行为张扬,不考虑后果,最好不要轻易做出承诺。”
“我怎么可能答应他什么。”陆秋嫌弃地说道,即使克里昂不说,她也知道那是个神经病。
“你下次如果能打他,帮我给他一脚。”
“……嗯。”
她自己都没想到,比起克里昂,她自己踹这一脚的机会来得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