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周辛应了一声,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舒悦一脸担忧的立马看过来,“辛姐,傅夫人不会......为难你吧?”
都说婆婆不是妈,更何况傅母和周辛还不是婆媳。
她轻微的摇摇头,“不碍事的。”
然后就看着舒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周辛想着还是给她吃颗定心丸,便道:“你之前说的如果我走,你也跟我走,这话还算数吗?”
舒悦登时眼前一亮,激动的边点头如捣蒜,边扑过去挽住了周辛的胳膊。
“辛姐,我还以为你一根筋,认准了傅总这可歪脖树,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呢。”
周辛心里一怔,面上却化为了不易察觉的一缕苦笑,“我哪有那么傻啊。”
人都是利己的,感情是感情,不能阻碍她为自己的以后谋划考量。
她跟周辛交代了几句,因着公司上下肯定人心惶惶,各种言辞少不了,她不让舒悦计较。
如果有人找她,也让舒悦找个理由推掉。
周辛现在一脑门子烦心事,没空再料理傅晏舟故意制造出来的乱子了。
全都安排好,她从备用电梯直达停车场,开车去傅家老宅。
但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消息不胫而走。
一路上,周辛的手机嗡嗡炸响,电话信息就没断过。
很多老总都听到了信,有的差助理秘书,有的亲自上阵,尤为默契的给她去电话,就像再详细的扫听只言片语,以确定往后傅氏这个商圈内的风向标,如何动向。
周辛统统没接,也没理会。
等车子进了老宅,停车的间隙,她索性拿出手机直接关掉。
又在车内平复了数秒,确定自己心思和情绪都无破绽,这才推门下车,进入宅邸。
傅母正在后院露台里侍弄花草,一盆盆名贵的兰花,被她养的茂郁葱葱,很是喜人。
周辛过来时从佣人托盘里接过了一盏金丝燕盏羹,陪着傅母说了两句花草,便将放凉了些的羹汤送上。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有心。”
傅母笑着坐进藤椅,慢慢地喝了起来。
周辛没坐下,站在旁边等傅母用完了,适时递上了餐帕,“傅姨,事情闹到今天这样,我对不起您。”
傅母用餐帕按了按嘴角,“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周辛一怔,内心不可避免的轰然下沉。
“你以为我叫你来,是怪罪你的吗?”
傅母说着摇了摇头,温和柔雅的眼神从容,“不是,我是心疼你,好好的怎么晏舟就非要和你针锋相对了呢。”
“傅姨,晏舟的选择没有错,他带走的也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下属们,这些人衷心,这是好的。”
周辛说着,深吸口气俯身屈膝蹲在傅母近旁,“但目前解决这些的唯一妥善办法,就是我离开。”
看着傅母不悦的皱起了眉,周辛再道:“您别动气,这也是我早就想好的打算,晏舟有一天一定会结婚,我......”
本以为会心平气和的说出这些,可直到出口的瞬息,周辛才感觉呼吸都伴着痛。
她顿了顿,强颜道:“我辜负了您的厚爱,跟晏舟做不成夫妻,傅姨,您既然疼我,那就放我走吧。”
话已这么说,傅母就算万般不愿又还能说什么。
她深深地闭上眼睛,克制着颤动的眼睑投递出的情绪,无奈的使劲锤了锤旁边的桌子,“晏舟犯浑啊,有一天他会后悔的啊!”
“傅姨,都是我的错,您别这样......”周辛拦阻的挽住傅母的手。
傅母缓了又缓,好半晌才控制住了情绪,“你想好了,我就不拦你了,但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只要有阿姨在一天,晏舟就别想让外面那女人进门!”
“你陪阿姨吃顿饭吧。”
周辛点点头,一整个下午都留在了老宅,陪着傅母闲聊些日常,以及圈内听闻的趣事,闭口再没提一句傅晏舟。
晚上用过饭,在傅母尤为不舍的目光中,她还是走了。
踏出玄关那道高高的门槛时,她仿佛看到了当年十岁模样的自己,亦如今天这般迈步踏进这栋宅邸。
这一踏,就是十六年。
无数回忆如过眼云烟,随着她开车驶离,一切都消散进了浓浓的夜。
一并消融卸下的还有压在她身上沉甸甸的重担。
再不用理会傅氏,也不用顾及傅晏舟了。
从此以后,一别两宽。
周辛办事利落,转天就去公司交接了工作。
除了心甘情愿跟她一起离开的舒悦,再没带走任何人。
这个消息无疑比傅晏舟撤走傅氏核心力量还要劲爆,口口相传,很快就火遍了圈内。
一向对傅家忠心耿耿,又有着十多年养育之恩的周辛,在被甩后翻脸无情,跟傅家决裂。
以讹传讹,沸沸扬扬传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舒悦大概扫听了些,气的都快炸了。
周辛却置若罔闻,早就料到的情况,她没什么可在意的。
她找出了份文件递给舒悦,“眼下这个风头正吃紧,对我没什么益处,我也想出去散散心,这是我朋友爱人的公司,我和对方都打过招呼了,你过去就能上班。”
舒悦怔了怔,反应过来就推开了文件。
她表态道:“辛姐,我只跟着你,只给你当助理。”
“本来我还想劝你出去走走呢,你有散心的打算就太好了,至于我工作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还有积蓄呢,饿不着我的。”
看着这个一腔热枕的傻丫头,周辛到底没舍得丢下。
她定了两张去马尔代夫的机票,然后又和舒悦去逛了街,做足了旅游攻略和准备,最后再约宋凝和陈离深吃了一顿饭,转天就能踏上旅程。
而另一边,夜幕华灯,喧嚣充斥的会所包厢。
“周辛要走了!”
陈离深匆忙的推开包厢,扯着衣领散散热气,坐进了沙发中,“是真的,我刚和阿凝跟她吃饭来着,她明天一早的机票。”
晦涩黯淡的光线之下,远处单人沙发上,傅晏舟慵懒悠然的靠坐着,随意交叠着两条大长腿,听声不屑的冷笑了声。
他指尖夹着的烟缓缓放入唇边,慢慢地抽了一口,沉浸些许,才淡淡的吐了出来:“她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