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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0章虚伪

    所以这四年,她就像个小丑一样。

    她在他面前遮掩那些她自以为是的小心思,她觉得不应该生出那些不该有的情愫,可实际上却是他的刻意……

    他明明知晓,却装作不懂。

    姜予安理清楚从前种种,手都在发抖。

    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她抬起眸,眼尾染上几分猩红。

    “你说你有事情没有想通,你现在又想通了吗?你说我不知道我的感情是依赖还是真心,那你现在又觉得我能分清了?还有,你又凭什么我会觉得我会站在原地等你,不会对其他人另眼相看呢?”

    “傅聿城,你未免太自大了!”

    姜予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姿态与傅聿城对峙,更没有想过她与他发生争执会是以这样的原因。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紧紧绷着,气血涌上头,连嗓音都染上几分轻·颤。

    但她还是强撑着把所有话都说出来。

    带着怒意,带着不甘,带着委屈。

    她发红的双眸瞪着傅聿城,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个什么样的答案。

    好像把这番话说出来,就已经足够了。

    心里憋着的那股气,吐出来就成。

    待所有的言辞都落下,她情绪也稍稍平复。

    倒也没有生出后怕,甚至看着餐桌对面男人抿唇不语的模样,她心里还生出几分快意。姜予安轻轻笑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或许是这四年被当做小丑戏耍的难过,又或者是蒋延钦给她看的那些画面对她无形中的影响。

    让她肆意地说出羞辱他的话——

    姜予安勾着唇,溢出几分嘲讽:“还是说,男人就是喜欢犯贱。捧着真心递到面前的感情他不喜欢,自以为是觉得这份真心永远都不会被挪开,于是胜券在握一般地装作不知晓,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如往常前行,等到他回头发现那些东西悄然离去时,他又知自己的心了?”

    傅聿城望着姜予安面上的笑意黑眸微缩。

    他薄唇紧抿,牙根咬得有些疼。

    良久,溢出低沉的音调:“安安这是什么意思?”

    姜予安依旧笑着,故意扬起语调,“哥哥觉得是什么意思呢?”“够了。”

    傅聿城被那个称呼刺得耳朵疼。

    哥哥?

    从四年前带走她开始,他就没想过当她什么哥哥。

    她堂堂商家唯一的千金,可不缺他一个哥哥。

    他也不愿意当她哥哥。

    傅聿城深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他养了四年的姑娘,什么脾气他自然是知道的。

    越生气也代表着她越在意。

    至于这股怒气,无非是不满他混淆的态度。

    诚如她嘴里所言,男人·大抵都是贱骨头,平日里没什么威胁的时候,便觉得珠宝合该在自己手上,没有人会拿去;

    如今身边有了威胁,那本该是他的珠宝忽然被告知可能不属于他,总归是会生出其他的心思。

    他犯贱,他认。

    傅聿城闭了闭眼,再睁眸时嗓音依然恢复平静。

    他搁置在餐桌上的拳头松开,微曲的长指敲了敲桌面,“今日我事情繁多,情绪可能不大好,惹了安安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

    姜予安垂了垂眸,掩盖下眼中的嘲讽。

    他向来这样。

    次次惹了她都先低头认错。

    也不说自己错在哪里,总归是先说对不起。

    至于旁的,有时候会混淆过去,有时候倒是大发善心地哄她一下。在西尔斯城时,她没少看他这幅模样。

    比如让她待在别墅哪里都不许去,她觉得人身自由被圈锁,便偷偷跑出去,回来时少不了一顿吵闹。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凭什么不让她走出家门。

    她是成年人,也知道外头危险。

    倘若真有大事,她自然知道不出门,或者带上保镖。

    可不说明任何情况就囚禁她什么意思?

    争执过后的不欢而散自然是傅聿城先低下头,起初还会耐性和她讲西尔斯城不安定,哪里又发生了争执,后面就直说他错了,不应该对她发脾气。

    次次都是他的错。

    次次如此。不见任何改变。

    如今已经回国,还是他的错。

    又错在哪里了呢?

    姜予安听着男人低缓的轻哄,左耳进右耳出地又听了他许多叨叨絮絮,甚至知晓在他轻轻叹口气后会抬起手来揉她脑袋,再让她别生气。

    心中默数三二一之后,果然,那只宽厚的大手搁着餐桌朝她伸过来。

    姜予安提前了一秒后退,避开了他的动作。

    傅聿城的手僵在半空中。

    大概是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男人脸上闪过一抹错愕。

    但到底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面色恢复的十分迅速。

    傅聿城收回手,那双黑眸已经噙上宠溺,面上更是一片温和,与先前冷冽的面庞丝毫不同。宛如看不出在楼下时发怒的模样。

    他笑着,“安安这是做什么?”

    姜予安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忽然觉得自己丝毫不了解他。

    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共同生活四年的男人。

    她觉得傅聿城脸上戴上了一张面具。

    有些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