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逃到剑网外,也没人能冲进剑网内,剑气无形,但凌秋月感觉到了无尽威压,是剑刃风暴。

    凌秋月原本流光般垂下的缕缕青丝,慢慢激荡飞扬起来,绝色脸庞依然美丽如画,青丝有序飞舞,并未断落一根。

    令凌秋月感到惊奇的是,剑刃风暴过去,脚下湖面依然如镜般平静。

    冷华年微微一笑,闭上眼睛。

    凌秋月见状心神领会,同样闭上美眸。

    凌秋月原本想像冷华年那样微笑,可是她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原本睁着眼好似瞎子,闭上眼却反而清晰了。

    是冷华年那三剑清晰了,整个湖面上空,穹顶剑网之下,是亿万万剑气划过的痕迹,没有一丝空隙,好似这个空间无一漏网,只要冷华年愿意,他能毁灭这个空间内的任何东西,不着痕迹的毁灭,一如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凌秋月蓦地睁开美眸,朝贴在自己胸口的冷华年轻轻唤了一声:

    “夫君!”

    冷华年缓缓睁开眼睛,回了一声:

    “仙子姐姐!”

    “你还叫我仙子姐姐?”

    “娘子,我们怎么了?”

    冷华年的眼中并无一丝迷惘。

    “我们进入了剑之极境。”

    “剑之极境?那是什么境?我只学过诛天剑四重意境:剑气、剑势、剑意、剑心。”

    “剑之极境是剑道的最高意境。”

    “最高意境,很难进入吗?”

    “不是很难,而是没人能进入,我习剑这么多年,说到剑法,连叶天仙都不虚,都成剑圣了,但我从未进入过剑之极境,这一境界只是上古传闻,至少我没见人能进入剑之极境。”

    “娘子,那刚才是怎么回事?我们什么都没干,怎么进入剑之极境了?”

    “不知道,这也是我的未知领域,我只是在秘境瞥了一眼上古记载,说实话,我都不大敢确认这是不是剑之极境,但我睁开眼的那一刹那,我却无比的确信。”

    “是心里的声音,还是剑圣特有的嗅觉?”

    凌秋月摇了摇头道:

    “是我对夫君的期待。”

    “娘子,怎么突然叫我夫君了?”

    “我早就叫你夫君了啊!”

    “我差点忘了,我是你夫君了。”

    “你还不是我夫君,我只是叫你夫君。”

    “有区别吗?”

    “当然有。”

    “也是,你不是我的女人。”

    “夫君,在这极度微妙的时刻,你还跟我儿女情长?”

    “那我们要如何?继续领悟一下剑之极境。?”

    “哪有那么容易,你以后想进入那个境界都很难很难。”

    “也是,进入这个境界全靠运气,我也是稀里糊涂的。”

    “夫君,那不是运气,凭运气是不可能进入剑之极境的。”

    “那怎么进的?”

    “我猜,是因为我跟夫君的意念在某刻引起了共鸣,你刚才是什么感觉?”

    “我贴在娘子的胸口,软软的像在云端,后来一直在坠落,没有尽头,最后落到了一个平静如镜的湖面上。”

    “那还是我的心湖,我们的意念一起进入了我的心湖。”

    “娘子的胸怀宽广如海,为何心湖却是一个湖泊?”

    “海,只有波涛汹涌,湖,才是暗流涌动。”

    “也对,娘子的心湖在剑刃风暴之下居然始终平静。”

    “这只是一种意念下的平衡。”

    “何意?”

    “如若心不静,心湖便不静。”

    “有道理,就好似: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

    “夫君还懂禅机?”

    “非也,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来听听。”

    “单凭我一人,或单凭娘子一人,都无法进入剑之极境。”

    “为何?”

    “我们俩人都有极高的剑道天赋,高到剑法足以独步天下,但靠一人显然是不行,我不行,我之前都没这意想,也没这种感觉,娘子虽为剑圣,同样难入此境,可知为何?”

    “为何?”

    “因为剑道如天道,天道有缺,剑道亦有缺,娘子为阴,我为阳,阴阳相分,是为缺。”

    “可我们刚才也没阴阳相融啊?”

    “肉体上是没有。”

    “神魂上也没有啊!”

    “但是,当我耳畔响起娘子扑通扑通越来越激烈的心跳声时,我们的意念相融了。”

    “好像是。”

    凌秋月好似明悟。

    “一对剑道天赋最高的情侣,在那刻,意念相融,互补剑道,剑道无缺,进入剑之极境。”

    冷华年说的每一个字,凌秋月都信,她此刻眸光似水,像要将眼前这个男人整个包裹,让他沉入自己的心湖,让他一生一世淹没在自己的宠爱之中,不过她随即改变了这个想法,这个天下最神奇的男人,终究不属于她一人。

    “夫君,很高兴认识你,让我体会到了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剑之极境,这两样原本对我而言都是遥不可及的东西。”

    “娘子,我认识你更高兴。”

    “夫君,只怕以后我们很难再进入剑之极境了,那种感觉很玄妙。”

    “也未必,即便我们进不了,但我敢肯定,有个人一定能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