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俊兰叹息着,但美好的回忆,又使她脸上有着蜜一般的笑容。“傻子,说了你也听不懂,但好歹你还活着,活着就挺好的。”
高原下了床,走到院里揉着眼睛说:“妈,大晚上的,别忙活了,你腰上还有伤呢。”
马俊兰抬头看着儿子说:“妈不累,白天也是歇一气、干一气,觉早就睡够了。你明天还得早起上学,赶紧回去睡觉,我有你爸陪着呢。”
高原没走,而是拽了把凳子坐下,手搂着傻父的肩膀,眼睛望着母亲灵巧的双手,和穿针引线的缝纫机。
他们一家人,很少有坐在一起,享受宁静夜晚的时刻。那晚,高原仿佛又重新认识了一次,什么才是“家人”。
母亲为了自己念书,为了维持家庭的生存,几乎没黑没白地忙碌。所以自己更要努力,将来让母亲过上好日子,赚钱给父亲治病,让母亲这辈子不要留有遗憾。
家人,也许就是相濡以沫,是一个都不能少,是越来越好。
第二天上午,江斌早早地就出院了。他没有立即回教室,而是遍走镇上的亲友,想寻一处宽敞的地方。
苦寻无果后,他才在午休课时回到教室,看能不能在学生身上,打打主意。
“那个…谁家在镇上,有空余的房子?宽敞点儿、大点儿的。”江斌有些不好意思道。
“老师,您是想找一处住的地方吗?我家街里有间房,虽然不大,但住肯定够用了。”班长忙不迭地说。
“不是,我想找一处,能在晚上给你们上课的地方。”江斌说。
“切~~~”班里人瞬间起哄,多数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浓浓的失望。
这暴君真是入魔了,在折磨他们的道路上,没有最狠,只有更狠!白天占午休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晚上……
好多人更是将求助的目光,都投向了建超,因为只有建超,敢带头跟江斌对着干。
而建超竟然真在众人的期盼中,缓缓站起了身;他仰头看向江斌说:“老师,我倒有个地方,应该能容纳下咱班这40多人。”
一时间,整个三班都炸锅了!建超竟然要帮班主任,找一个补课的地方?!
他可是班里的倒数第一,是三班乃至全校,鼎鼎有名的刺头!大江第一个就起身怒吼:“宋建超,你又想憋什么坏屁?!”转过头,他忙劝班主任:“老师,别信他鬼话,这孙子恨你,保不齐他要用什么阴招来对付你,他干得上来!”
江斌抬手压住喧嚣说:“王大江,不准这么说自己的同学。咱们三班,没有坏孩子。”
“老师,你觉得他正常吗?他什么德行,您不知道?”大江伸着脑袋力劝。
“你都能从倒数第二,考到班级中游,建超怎么就不能改变?”江斌笑着挥了挥手,随即朝建超说:“事不宜迟,趁着午休课,你赶紧带我去看看场地。”
两人走后,班里是彻底乱套了,就连整个班委的人,都忍不住凑在一起,讨论了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建超是什么货,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大江第一个发言道。
“上次班主任出差回来,咱班委的人,把建超的恶行,跟班主任从上到下反映了个遍。”
“是的,班主任把他叫出去那么久,建超回来的时候,眼睛都红了,而且好长一段时间都默不作声。看来班主任那次,肯定把他狠狠修理了一顿,这小子记着仇呢!”
“真到了建超的地盘,可就不是咱老师说的算了。你们不要忘了,他家可是开麻将馆的,什么地痞流氓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