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夫人信得过自己的儿子,也信得过两位嬷嬷,听他们这样说,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但,你父亲为何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他为什么不跟我解释?”齐大夫人又问道。

    齐陵西忍住心酸,笑着道:“父亲大概也在懊恼,查了那么久,没查出那女子的身份,反而被宋惜惜一个女子查了出来,母亲也知道,父亲并不喜欢这位女官,心里头排斥她,却被她先行查了出来。”

    齐大夫人转啼为忧,“是啊,你父亲素来就不喜欢这所谓的第一女官,如今还让她查到你父亲没有查到的事,你父亲心里头不定多难过呢。”

    但她想了一下也不对劲,“不是说已有一女了吗?你去了可见到?”

    “胡说,根本没有女儿,只有她一人,和一屋子盯着她的人。”

    “那就好。”齐大夫人放了心。

    齐陵西见安抚好了母亲,也微微放心了。

    但是祖父那边,怕就不容易糊弄过去。

    齐帝师那边,是齐尚书自己去交代的。

    齐帝师接受了他的说法,但是给了他一巴掌和一个滚字。

    齐尚书踉跄走出父亲的屋中,心情十分复杂。

    这件事情,他知道怪不到北冥王的头上,他一直在朝中都秉承仁德与谦逊,可唯独对着宋惜惜,这所谓的女官,他犯了致命的错误,他对宋惜惜太狂妄自大,且存心没把她放在眼里。

    不管如何,大理寺他要去一趟,该交代的要交代,不然他们再找上门来,他没有办法跟府里的人交代。

    大理寺今日再审了谢蕴,这一次遵皇上的旨意对她用刑了。

    手指头都夹断骨了,痛得浑身颤抖,大汗淋漓,她愣是没有叫一声,确实是狠人。

    中间痛得晕过去一次,醒来之后,她虚弱但恶狠狠地道:“有什么招数,尽管给我使出来。”

    自然,她既说了,那陈以也没有留情,基本的刑都给她走了一遍,算是把她嘴硬的毛病治好了,没有再撂话,只是默默忍受。

    她没有招,一个人都没有供出来。

    大家其实也猜到这个结果,因为严酷的刑,先帝爷的时候就被废除了,真要上酷刑,或许能让她招出一二。

    皇帝不会把先帝废除的酷刑重新用上,违背先帝旨意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至少现在不会做,如今满朝文武,大半都是先帝旧臣,他不会把自己置身于非议之中。

    陈以刚禀报完,齐尚书便来了。

    宋惜惜正在这两天的案宗,闻言抬起头问谢如墨,“要不要我先回避?”

    回来的时候已经问过他了,知道他撂下那句话,是因为等了半个时辰没等到齐尚书。

    如果没有提前告知,他也不至于生气,但提前告知了他玩失踪不见人,分明是冷待她,这就把他惹怒了。

    谢如墨眸光淡凉如水,道:“估计是为着他那外室来的,这事本来是你查的,不用回避。”

    “嗯!”宋惜惜继续看着案宗,顾驸马这边还没用刑,但估计他也只会说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但凡说一句知道,那么顾侯府的人头全部都要落地。

    大抵,也是会死扛。

    齐尚书走了进来,以往走路,他都是挺直腰杆,颇有文人风骨,但今日低头进来,腰杆子也微微驼了。

    谢如墨还没见过这么狼狈的齐尚书,估计应付府里头也够他为难了。

    谢如墨心里没有同情,给他留过余地的,是他狗眼看人低。

    谢如墨挥手,让陈以等人出去,也算是再给他留一点面子。

    齐尚书进来之后,尴尬了一会儿没出声,连称呼都没有,只是呆呆地站着。

    谢如墨也不搭理他,倒是宋惜惜先开口道:“齐尚书,请坐。”

    齐尚书缓缓这才拱手叫了一声王爷,然后对宋惜惜点头致意,“多谢宋指挥使。”

    他坐下,一路来也做了心理建设,但到了大理寺,所有的建设都白搭。

    他宁可自己是因为贪墨而来大理寺的,也好过是这样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