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发的这款电动三轮车,是最近比较流行的款式。
泥马牌的,电池容量大,马力强劲,整车大红色,驾驶座后面有个横排座位,横排座位上可以坐两个人。
为了防止被雨淋,王德发还给三轮车加装了雨棚和风挡玻璃,冬天骑起来也不那么寒冷。
原本大力和王芹要给老爸买辆轿车。
王德发说算了,我不会开车,年纪大了学驾照比较吃力,现在中老年人中比较流行电动三轮车,我买一辆那种玩玩算了。
大力和王芹考虑到安全问题,就答应了他。
毕竟王德发已经五十出头的人了,一点开车基础都没有,再去左离合右刹车手还要换挡的,恐怕整不来。
王德发买了这辆三轮车后,小日子过得更有滋味了,天天载着秦孃进城,吃喝玩乐耍够了,再买点家里需要的物品,就夫妻双双把家还。
在城里耍熟了,秦孃觉得还是人家城里好,于是就动了在城里买房子的念头,反正在县城买套房子对于王德发来说,压力也不大。
这样一来,想住城里住城里,想住乡下住乡下,免得早出晚归的麻烦。
所以,前不久他们在县城的一个楼盘买了套一百六十多平米的商品房,房子还没交付。
大力开着养父的三轮车,先去城里买了一堆礼物,飞天茅台一箱,软装华子十条,顶级都匀毛尖两盒。
把这些东西装上车后,他又驾驶着三轮车,返回乡下,行驶在去师父陈康家的路上。
第一次骑这玩意儿,行走在乡村道路上,倒是挺有意思的,只是速度有点慢,要是能再快些就好了。
不过对于中老年人来说,这个速度也够了,比较安全。
乡村道路上车比较少,也不存在等红灯的情况,二十来分钟后,大力到了刘家村。
顺带说一句,大力和王芹给王德发建小洋楼的时候,大力也叫人到刘家村去给师父建了一栋。
跟王德发的一样,这栋小洋楼两层半,占地面积两百多平米,样式跟城里的别墅差不多。
当然,建房子的时候大力不在,全靠电话遥控,完工后直接打钱到工头的账户上。
所以,这是大力第一次看到师父的新家。
眼前的小洋楼还算比较气派,虽比不上城里的别墅,但在乡村里来说,无疑算得上豪宅。
其实,昨天大力已经见过师父了。
知道小芹去世,陈康也感到挺遗憾的。
那时候大力几乎天天来学武,有时候王芹也跟着来,她虽然不喜欢学武,但姐弟两个的感情很好,陈康也挺喜欢小芹。
所以,得知王芹去世,陈康也去看了一下,跟大力聊了几句,吃了席就回来了。
院门开着,大力直接把三轮车开进院子里。
师父几乎天天练武,所以院子建得比较宽敞,周边种了植物。
以前跟师父学武的时候,有时候他来了,会听见师父跟女人在屋子里整出动静来。
遇到那种情况,大力会在外面等一会儿,或者自己先练练,热一下身。
记得第一次撞见这种事,大力不好敲门,就在院子里做起了俯卧撑。
才做了几个他就觉得不对劲了,这节奏跟屋子里的响声很搭配,感觉很不合适。
那时候师父的房子还是木板房,隔音效果差,那种感觉让人很尴尬。
从那时候起,大力多少有点心理阴影,每次来了都要听一下屋子里有没有动静,确定没动静了才敲门。
今天也是一样,大力把三轮车停好之后,没有立即下车,先坐在车上点上一支烟,悠闲的抽着。
结果才抽了两口,师父就开门出来了。
看到大力坐在车上抽烟,陈康觉得挺奇怪,“咋不进去呢?”
“师父,你一个人?”
师父笑了,“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哪个嘛?”
师父说的是四川话,却不是非常地道。
他不是土生土长的四川人,二十多岁的时候来到刘家村,据说是下乡的知青,后来就留在了刘家村,一直单身。
具体是怎么回事大力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他问过师父,师父也没太搭理他。
“你屋子里......没女人?”大力坏笑着问道。
“有个卵的女人,你师父一直是个单身汉,你又不是不晓得。”
大力想说单身汉屋子里有女人也很正常,像你老人家这样的单身汉,屋子里有女人就更正常了。
但他还是没有那么说,好久不见师父,一见面就扯这个不太好。
大力下了车,把后面座位上的礼物都搬进厅里,到处看看这房子建得怎么样,符不符合他的要求。
“不要看了,安逸得很,两层半,上面还有个花园。
“大力,你说我一个孤寡老头子,住这么大的房子,有必要吗?
“楼上楼下七八个房间,厕所就有三个,太浪费了!
“我晓得你小子孝顺,但我毕竟不是你爹,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还有,我要是死了,这么大个房子,归哪个呢?哪个来继承?”
大力笑了笑,“我来继承噻!”
陈康示意大力在沙发上坐下,“继承个锤子,你在外面混得那么好,还会回来住?”
大力递给师父一支烟,“难说哦,人这辈子变化无常,说不定我还真的会回来住,再说落叶归根嘛,老了我肯定要回来的噻!”
陈康看向大力,“你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归啥子根,你的根在广东!”
大力摇头说道:“不,我一直把自己当四川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陈康笑了一下,“说起来咱们师徒也算是有缘分,两个本不该属于这里的人,成了师徒。”
随即,陈康轻叹一口气,“不过,我跟你不一样,你是从小就生长在这里,我是二十多岁了才来的这里。”
大力看向师父那明显有了皱纹的脸,“师父,你还会思念你的家乡?”
陈康抽了口烟,“以前不会,人老了就会了。”
大力起身去泡了两杯茶,又和师父继续聊天。
“师父,你跟世云师兄他爸是咋个回事?当初为啥子要来四川?你为啥子一直不结婚?把你的故事说来听一下噻!”
陈康翘起二郎腿,看向大力,“真想听?”
大力咧嘴一笑,“说说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陈康沉吟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那好,我就跟你摆一哈子。”